時便就被動極了,還有那虎視眈眈窺著中原地方的西夏和遼金。
皇帝之所以沒提出大力將涼州六穀藩部一舉收回來便是藩部的地理位置太特殊了,特殊到那個地方一動,四方都跟著動,那藩部恰好處在西夏和遼之間,就算大理是極不容易打,可現下大理國主事的還是楊幹貞,雖是與高祖有過交面的人,然畢竟眼下已經老年到足以昏聵的地步,相比動涼州,大理彷彿是稍微好一些。
朝臣說的都在理,可皇帝總不能將當年陳家滅門一案還留有子嗣一事說出來,且寶和當年下相國寺將高祖遺物燒盡只留了牌位,犯大逆不道之罪,若是說出來朝臣們只怕要生嚼了寶和去。若是收藩,倘那野夫開口,必是隻有一個條件,朝臣們但凡聽說能送去一個女人免了戰亂,恐能煽動天下百姓將靜妃從宮裡抬出去送到藩部,此間種種,皇帝隻字不提,只歪在龍椅上看著底下的一團亂。
“下朝。”唱監的太監一嗓子喊出來,皇帝起身就走,留底下涕淚交錯的朝臣們生亂,他自己徑直往殿外走。
將將一出殿,卻是頭臉一潤,皇帝抬頭,細細的雨絲夾著幾片雪花飄飄灑灑的往下落。今年的的冬日彷彿來的比往年要早一些,冷風和著雨雪往下摜,不過片刻光景,那雨不見了,大片大片的雪被風吹得四散,不多時樹枝都要染白。
皇帝站半晌,他總是格外不喜冬日,小時候一到冬日時間彷彿格外難熬,那些踢打他的奴才們彷彿格外閒,倦勤殿裡也是格外冷,他正陰著臉站著,卻是驀地聽見一聲,“緝熙。”
他一回頭,殿拐角那頭穆清披著大氅站在簷下同他招手,也不知是冷還是怕,正蹙眉叫他。前朝後妃們皆不能踏足,她自然是知道,也不知站在那裡多久,是個想過來又不敢過來的模樣。
皇帝兩三步就走到殿角,離著穆清還有兩三步的家裡,她卻是急惶惶已經撲過來,然後拉著皇帝離了殿前面才稍稍緩下來。
“你怎的早朝上這麼長時間。”她站在雪地裡蹙著眉尖說話,不勝耐煩同皇帝發脾氣。
雪片子落在她頭臉肩膀上,轉瞬間就化掉,有一大片雪沾在她睫毛上顫顫巍巍卻是化的晚了些,她就彷彿和雪一樣將將從天上降到地上。
穆清渾不管自己模樣,只是發脾氣,皇帝看她半天,伸手將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帶遮住風雪,開口道“是上得時間長了些。”
這樣答案彷彿不得穆清滿意,她站在雪地裡不走,“怎的上朝這麼長時間,你知道我有多害怕麼,昨日裡不知誰將唯禎的雙腿砍斷了,血流的到處都是,真是要將我嚇死。”她喋喋不休,同皇帝控訴。
看來那苗疆西婆隔空控了她,她醒來之前的事是不記得了,皇帝還未開口,卻是殿裡哭喪成一團的朝臣終於從殿裡出來了,瞬時間前殿有了人聲,穆清聽見這聲音,轉瞬間就跑出去好幾步,約莫跑了十幾米,便站在遠處又同皇帝招手,“緝熙,你快點來呀。”
皇帝舉步跟了上去,看穆清自動纏上自己胳膊,看她睫毛上沾雪,一瞬間竟然覺出了下雪也還好的想法。
自此,倦勤殿靜妃彷彿和皇上成為了連體人,眾人只見皇上走到哪裡,那靜妃就跟到哪裡,時而發脾氣,時而笑嘻嘻的,有時候纏著皇上胳膊,有時候又拉著皇上衣角在宮裡四處走,直惹得後宮裡怨聲一片。宮裡有那忍不住的看見靜妃這個樣子簡直忍不住要將口水吐到靜妃臉上了,那樣個人,還到處裝嫩。總之除了皇上上早朝見大臣時候她自覺離開,除卻了這些時間,她就一直和皇上在一起,更叫人驚訝的是原本不愛吃食的人轉瞬間變了個人似的開始貪嘴。
皇帝坐在案後看奏摺,涼州那方情形很不好,大約是唯禎一行終於到了大理國,大理國那方的情形也很不好,饒是再怎麼樣,大理國女婿雙腿被齊膝砍斷怕也是咽不下這口氣,摺子雪片似的送了上來,皇帝一臉嚴肅下筆不停。
殿裡四處都燒了暖爐,他連忙帶熱不時額上要出汗了,換摺子的空檔裡瞅一眼榻上情形,眉頭不自覺就皺起來。
榻上的人這會周身擺了一團的吃食,正趴在炕桌上瞅著手裡的本子吃吃笑,皇帝看她手裡的本子一眼,也不知嚴五兒又從哪裡給她找來了這民間畫本子,她先前連瞅一眼這類本子都覺著有礙觀感,眼下可算是好了,窩在榻上邊吃邊看畫本子,將書房的榻上折騰出一片狼藉。
“嚴五兒,將榻上的碟子撤下去。”皇帝出聲,嚴五兒窺著靜妃臉色沒動彈,好像眼下這書房裡皇上說的話不是那麼頂用。
果然,聽見皇上要將自己吃食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