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曉楠,我失戀了,你不該安慰我一下嗎?居然還讓我搬東西。”
“你哪兒像失戀啊!失戀就應該像你上次那樣,抱著我哭啊哭,哭得我的枕頭套都溼了,哭得被你同事拉著上醫院去看砂眼,結果只是眼*而已。你看看你現在,能吃能睡,嗓門倍兒響,一開口簡直能震死一頭犀牛,哪兒像是失戀啊!”
繁華一夢三生過(4)
言曉楠拉著我在底樓咖啡座坐了下來,買來兩杯冰拿鐵,我們各自吮吸著。
“你恢復得這麼快,好像根本不愛鄭凱文……”
“胡說。”我反駁道。
言曉楠咬著吸管思索著,說:“那就是你愛鄭凱文沒有愛江洋深。”
可惜的是,愛情沒有度量衡,無法用來做比較。
而我每次愛上一個人,都是全心全意,竭盡全力。
只是在我愛上江洋的時候,我還太年輕,太單純,除了愛情一無所有。我愛他,竭盡全力。失去他,天崩地裂。可是那天崩地裂的三年中,我重新站了起來,有了獨立生活的勇氣和力量,有了朋友有了工作有了自己的生活,愛情所佔據的分量越來越少,雖然我仍然全心全意,竭盡全力,但我卻不能像愛江洋那樣愛鄭凱文。
也許這就是哲學中說的,人無法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也許凱文這麼做有他的苦衷吧……”
言曉楠被咖啡嗆了一口,半天才說:“拍臺灣苦情戲啊!苦衷……現在連瓊瑤阿姨都走無厘頭路線,不寫這種苦情戲了。”她在我面前敲桌子,大聲說,“他甩了你,這是不爭的事實。你別做夢了,他跟江洋一樣,絕對不可能再回頭來找你的,你真以為你是灰姑娘,睡美人啊。”
“對,不爭不爭。”對為我付錢或者付給我錢的那些人,我從來是百依百順的。
言曉楠說得對,鄭凱文放棄了我,這就是最終結果。
我知道,他不會再來找我了。
可是江洋已經回來了,其實他很早就回來了,只是我們都不知道。
我抬手看了看錶,說:“我們該回去了。”
言曉楠嘆了一口氣說:“是該回去了,我身上的卡都被刷爆了,我再不回去工作,估計就要被銀行追債了。”
到了一樓門口的時候,言曉楠忽然把大包小包全塞給我,說:“我忘了拿單據,你等我一下。”我站在那裡抱著一堆衣袋東倒西歪,大聲喊著:“言曉楠,我只有兩隻手啊,你真當我是你的奴隸啊。”
言曉楠回眸一笑道:“我哪兒找你這麼昂貴的奴隸去。”
就在這時候,一輛黑色凱迪拉克突然停在我面前。急剎車的聲音像是刀片劃過玻璃般刺耳,不等我看清楚那些是什麼人,已經有人架住我的手臂按住我的腦袋把我推上了車,我手上的購物袋掉了一地。
我驚叫。
言曉楠突然回過頭來,想也不想地朝我衝過來,我不知道她到底做了多少抗爭,結果就是她也被推上了車子。
這情景跟我在上海被綁架的那次有點像,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這些人,並沒有像上次那樣窮兇極惡。
這些人把我們相繼推進車裡之後,左右夾擊地把我們擠在後座上。一個人按住我的肩膀,低聲道:“梁小姐,你最好不要亂動,我們只是奉命帶你去見一個人,不會傷害你的。”
我突然驚醒一般,警覺地問道:“誰?”
那人卻不回答我,只是冷冷地看著前方說:“開車吧。”
周圍的路人就像是看慣了TVB拍過場戲一樣,冷眼旁觀,也許他們正在思考的問題是:這部戲到底會在什麼檔期播出呢?
言曉楠眼睛不老實地左右瞟著,低低地用上海話問我:“洛心,人家講開凱迪拉克的差不多都是黑社會,好像是真的哦。農撒生光認識香港黑社會的?”
這個問題要我怎麼回答,如果鄭凱文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我可能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淌了這渾水很久了。
那左右夾住我們的兩個人不動聲色,似乎並不在意言曉楠和我交流。
繁華一夢三生過(5)
真虧了他們沒有用槍托打暈言曉楠,所以她還美滋滋地欣賞著路邊的風景。可是我卻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我推了推身旁那個人說:“你們只是要帶我去見那個人,放了我的朋友,她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
那人耷拉的眼皮動了一下,說:“放了她,她會去報警的。”
“她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