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終於想起來了:“你是鄭家三少爺,鄭凱奇……吧?”
“真的認識我啊,看來你做過功課哦。”他拉出辦公桌對面的椅子坐下。
我到香港不久,廣東話還沒學會,就已經把鄭家的事瞭解得七七八八了。同事們茶餘飯後就是以此為消遣的話題,而且每天一走出家門,鋪天蓋地的八卦雜誌裡絕對少不了鄭家父子的頭版頭條。
所以我知道鄭凱文在家中排行老二,下有一弟一妹,弟弟就是這個鄭凱奇。
我正出神,鄭凱奇突然湊近我說:“你很好看呀,早知道這樣我應該早點來看看你。都怪那些人把你說得亂七八糟。”我嚇了一跳,猛地向椅背一靠,反問道:“怎麼個亂七八糟法?”
鄭凱奇不答,只是笑著說:“一起吃個飯吧?”
確實已經到了午飯時間了,辦公區只剩下寥寥數人,難怪他敢這樣大模大樣地走進來,一點都不避諱他二哥。
“走吧。”鄭凱奇不等我答覆,拉著我就走,還笑呵呵地說道,“我帶錢包了,你就敞開肚子吃吧。”
也許是因為我不善於拒絕,所以那天以後,鄭凱奇常常來找我吃飯。為了避嫌,我拒絕過他幾次,但他蠻橫霸道不講理還十分孩子氣,根本不容我拒絕。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確實十分自在,我很久沒有遇到這樣蠻橫卻坦率可愛的傢伙了。
於是漸漸地,我們成了朋友。
我和鄭凱奇的事情很快就在公司裡傳開了,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和平常都不一樣了。
一天,會議結束後,鄭凱文叫住了我。
我第一反應就是為了這個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時間沒有和他單獨對話過,我甚至覺得有些緊張。
他抬起頭看著我:“下午我想去市場看看幾款材料的價格,還要跑幾個工地。你有時間吧?”
“有,鄭先生。”我忍不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我們跑遍了尖沙咀、中環、油麻地……在幾個大的市場裡轉了一圈,幾乎把各種建築材料都看遍了,然後他又帶著我到書店找了一些資料,去了一些建築工地……忙完這些都已經是繁星滿天了。
他開車,我坐在副駕駛座上翻著建材本和一些專案規劃的書,車廂內安靜得有些異樣。我看了鄭凱文一眼,他一隻手扶著方向盤,一隻手支著額頭,眼神黯然,無限疲憊。
我合上了手裡的書,覺得應該說點什麼,但是卻找不到話題。我抬起頭,是紅燈,但是鄭凱文卻沒有減速。我急忙喊:“鄭先生!”他愕然驚醒,背脊不自覺挺了挺,急轉方向盤把車子靠在了路邊。
我隨著一陣顛簸暈頭轉向地靠在了座位上,背脊陣陣發涼,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了一身冷汗。
他撐著額頭,閉著眼睛,輕聲說:“對不起,我走神了。”
我知道他太累了。
“我自己叫車回家吧。”我伸手去拿後座上的揹包,卻被他按住了手。我感到全身一陣微微的戰慄,他的手心是滾燙的。
他說:“這一次……讓我送你吧。”
我的心跳得沒有規律,我點了點頭,慢慢地抽回了手。
他再次發動車子,我們繼續沉默著。
如何相信你愛我(4)
我在想,我們之間到底是怎麼了,不就是很單純的老闆與員工的關係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車子已經轉過街角到了我住的公寓樓下,他看著我說:“太晚了,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了,鄭先生。”我轉過頭想跟他說再見的時候,他忽然俯身靠近我,我不自覺躲閃了一下,他的吻落在了我的面頰上。我的耳根一陣發燙……
車內空調的微風輕輕地吹在我的耳鬢,我的心“撲通撲通” 地跳著……在某個櫻花盛開的三月,也曾有這樣柔軟的唇吻過我。
那一天,那個人問我:“你愛我嗎,梁洛心?”
我的眼睛有一些溼潤,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睫,一顆眼淚滾落下來。
鄭凱文離開了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看我,然後他別過臉去看著窗外,閉著眼睛漠然地說:“你先上去吧。”
我甚至沒有跟他道別,就倉皇地推門下車。
我衝進電梯裡,過去和現在的畫面在我腦海中翻滾著,我哭了……
深秋的香港倒是不怎麼冷,就是時不時會下雨,弄得人很煩躁。
那晚以後鄭凱文就一直出差,我沒有再見到他。我知道他一直在小心翼翼地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