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2 / 4)

小說:紅芳坐消歇 作者:竹水冷

骨。

“盛蘢,”她走近他,目光攏聚,灼灼動人,“我明白了,成也好,敗也罷,咱們活得硬正,二哥擎小兒就是一硬岔兒,哪兒是好對付的,不管往後的路有多磕絆,我跟二哥一起走。”

盛蘢撫著她的鬢角,淡淡笑起來,她還是從前那人,無論什麼境況下,始終保持一顆簡單痛快的心,天大的麻煩從她嘴裡說出來,彷彿只是一樁微不足道的瑣事。

“後日,”他取出袖中的一隻腰牌握進她手裡,“你想法子出宮,我在西華門外的南長街等你,千萬要小心。本來想讓你混進戲班裡,今兒就出宮,可宮門處盤查嚴謹,那樣做風險太大。”

昇平署是景隆年間所建,位於宮外南長街口,盛蘢只能在宮外接應她,也就是說出宮前的一切準備全靠她自己打點,盛苡點頭,認出手裡拿的是四格格的腰牌,心頭一驚,忙計較了下口吻央告道:“二哥,我有了準主意要跟你走,你放過四格格,放過大貝勒,畢竟他們是無辜的……”

盛蘢嘴角戲謔,“十年前,咱們兩人何嘗不無辜?你瞧人是怎麼對待咱們倆的,堯堯聖心似海,以德報怨,二哥心量窄,當真是望其項背。”

盛苡窒住,自從他出現,她一直懷疑獅子玉發狂,大貝勒落馬都跟盛蘢有隱約的干係,原來真的是這樣,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替四格格跟大貝勒求情,可能真的應了那句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相處時間久了,她不知不覺地跟他們親厚,似乎早把他們倆當做家人似的看待了。

好在盛蘢沒有為難她,一副自甘放棄的口吻道:“也罷,眼下接你出宮最要緊,自從你捨身救了他兒子,宮裡嚴防死守,我也找不著機會再下手,暫且饒過他們,臨了我再跟那賊人新賬舊賬一起算清楚。你放心,我接近那丫頭,就為她這腰牌,眼下她沒了利用價值,也沒那必要再去招她。”

盛苡不是個盲目無情的人,聽這話方穩下心,感激地衝他笑了下,又仔細把心思捋順,逐漸垂下頸子,“宮裡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出去的,四格格的腰牌也難保萬無一失,倘若到時候發生什麼意外,二哥務必先撤,保重自己要緊,甭理會我。”

盛蘢自然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她從小就乖巧懂事,向來不跟人添任何麻煩,可他絕不會棄她不顧,“見機行事,千萬甭跟他們硬頂暴露目的,後天等不到你,二哥暫時不離京,一直等到你離了那虎狼窩為止,這是目前最行之有效的法子,錯過這樣的機會……”

出宮就幾乎再無可能了,他自覺兩人談話的走勢晦氣,啐了口道:“二哥相信你,一定會無虞的……”

“二爺,”門外一人走進門打斷他道:“第二齣戲馬上就散場了,裡頭不少昇平署的內監學生,不是咱們自己人,您還是請貞嬪娘娘早些回罷,甭讓人給撞見就不妙了。”

盛蘢點頭,忙把她拉至門邊,加快語速道:“堯堯還記得咱們倆小時候玩兒那“流觴曲水”的遊戲嗎?後日等不到你,就用這法子跟二哥通訊,宮裡安插不下人手,宮外有咱們的人,還有西直門外的“天順”棚鋪,是我駐京時落腳的地方,裡頭的人可以相信。”

盛苡默唸,牢牢記在心裡,被他緊緊擁了擁,兩人就倉促告了別,她丟開他的流雲袖頭匆忙回了暢音閣,第二場戲剛好落幕,她鬆口氣兒的當口,來順兒也從景琪閣趕來回話:“主子甭擔心,四格格無恙,只是殿裡似是鬧了賊,格格正在氣頭上,今兒為太后娘娘祝過壽就回去了。”

盛苡點頭,攏緊袖口,木了似的僵著身子聽完了一場又一場的戲,戲臺上眾生相亦真亦假,或悲或喜,她冷著心腸,一句都唱不進她的心坎裡去。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太后上了年紀,聽過三五場戲就有些疲了,簡便吩咐幾句,便叫散了。

出了宮門,皇帝在一旁的夾道內等她,戲臺上的燈火躍出琉璃瓦築的牆頭,淋在他的兩肩,熠熠生輝,盛苡隔著來往穿梭的人影看他,周身徹骨發寒。

“怎麼了?”他走近牽她的手,把身邊人都驅散了開,“朕這陣子忙著,隔著幾日不見,竟不認得朕了似的。”

她皮影似的被他吊著手腳往前走,宮道孤寂漫長,兩邊的燈柱裡跑竄著光暈,追著兩人的步子,暈紅了她的眼睛。

“怎麼不說話?”皇帝降下目光把她攏在肩頭,“出去了一整場戲才回來,真的鬧壞肚子了?待會兒回宮裡,宣太醫過來瞧瞧。”

她鼻子突然一緊,眼窩兒就溼了,低聲道不用。

委屈填胸,壓得她腳下步子拖沓起來,她恨他入骨,卻也愛他入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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