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暢快從何而來,可這難以抑制的苦澀有一部分還是要怪自己的。
怪他的懷疑,怪他的拖延。
“時律師,”傅愷淡笑道:“聽說傑瑞準備告我,我承認我手下是有點不乾淨,可現在搞房地產的有哪個是完全清清白白的,威亞已經儘量緩和了,尤其是這幾年一直在走正道。”
時惟以收斂心神,說:“你去年三月份在天津選中了塊地,最後勒令周邊居民強制拆遷……”
傅愷打斷了他:“說強制未免有些言過其實,威亞有給他們補償,而且那些人都有畫押簽字表示自願,這並不過分。”
“時律師,咱們雙方不如各退一步,”傅愷緩緩答:“你也知道——威亞雖然有點小毛病,每年也有點小打小鬧,說犯法可稱不上,頂多算得上是打打擦邊球,真鬧到法庭上去恐怕也不好弄,搞不好還是兩敗俱傷。是律師,你讓傑瑞撤訴,我們好好談一下,威亞每年案子也不少,我們考慮可以建立長期合作關係。
時惟以靜默片刻,眉都沒皺一下,用極低的聲音道:“22年前秦璇的案子你是脫不了干係吧。”
“哼……”傅愷想不到他會提起這件事,低低笑出了聲:“這案子早就結了,還是你父親時霆負責的,怎麼,想再打一次嗎?”
他神情嚴肅,看起來一點也不怕他的威脅。
當年秦璇的案子引起了一時轟動,而傅愷是第一嫌疑人,時霆接了這個案子,但證據不足,最終敗訴。時霆一氣之下辭掉了律師一職,開始經商。
如果他沒有敗訴……
“傅總,常在河邊站,沒有不溼鞋的,”時惟以停了一下,目光如炬,臉色變得無比冷淡,說:“有些特殊的癖好還是改改吧,別去招惹不該惹的人,年輕的小姑娘有她自己的路。”
聽到這話,傅愷靜了一瞬,微微有些訝異,莫非是晶晶,不過他很快就平復了心情。
隨即又道:“時律師說的倒是實話,可我有什麼嗜好,只要不殺人放火,違法犯罪……這跟你好像沒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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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時光過得飛快。
期末考結束後,南樛回到宿舍收拾行李,她東西不多,三兩下就收拾好了。
時惟以打電話約她去超市逛逛,她說好。
民大校內有個超市,但時惟以提議去遠一點的地方,她沒有異議,畢竟他倆或多或少還是要避嫌的。
她在校門口左側方等他,家裡的電話打了過來,是座機號。
她把手機貼在耳邊,輕輕“喂”了聲。
“……是南靖啊,”好久沒聽到弟弟的聲音了,她心頭微震,笑了:“姐姐明天就回去了,應該是晚上到家……你好好上學,我會給你帶禮物的,喜歡什麼啊……”
時惟以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