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聲音飽含屈辱,盤據在眼眶的淚水眼看就要掉出。我捏緊拳頭拼命忍住!絕不在能他面前哭,就算他總是以這種方式羞辱我,我也不能在他面前示弱。
“夠了!你要是再不乖乖地吃飯,他的下場會比今天還慘!”我忽然感到手一緊,他掐痛了我,但我依舊是面無表情地凝視他,不再如從前淚眼婆娑。
剛才那匆匆一瞥,為什麼我會感覺到他的瞳孔收縮,分外冰冷,是我多心了嗎?
他將我拉到他旁邊的座位坐下,也許是意識到我手腕的淤青,他終於鬆開了手,嚴峻的面孔依舊罩上凝霜,我好不容易獲得自由,但卻因方才過於激動,胃裡那刀絞一般的痛,愈演愈烈。
看著我痛苦的表情,他的態度忽然軟化,聲音裡竟然透出一絲緊張,“你是不是又想吐,來,先把這碗生薑橘皮湯喝了……”
“我不……”我連忙推開他端著湯碗的手,朝著服務生拿來的盆子裡狂嘔,卻依舊只是白色的唾液,嘔不出任何東西。
他連忙抽出紙巾,輕輕地拍著我的背,但我的身子一僵,屁股立即往裡挪了挪避開他的碰觸。
見狀,他懊惱地悶哼一聲將我的頭扭過去伸手擦乾我唇角的唾液,粗聲粗氣地道,“你喝不喝?”
我臉色蒼白沒有說話,只是呆滯的望著前方,眼神沒有焦距。
忽然,他噙了一口湯汁放進嘴裡,掐住我慌亂扭動的臉,冰冷的唇已經欺上我的,一股酸甜的汁水味濃濃地灌進我的嘴。
直到感覺到我將這一口喝完,他才放開,“別再任性,要是這個孩子生出來有什麼問題,我一樣不會放過你。”
原來,他這樣逼我,只是為了他的孩子……
我在心底冷笑一聲,然後靜靜地盯著他看了好半響,才端起桌上的湯仰頭喝完,“你滿意了?”
現在,我才忽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問題,反抗和爭吵在他這裡根本得不到善果,而且只會讓事情變得越來越糟,雖然我不明白他這樣做意欲何為,但是他一直以來都喜歡掌控一切,如果我想從這裡走出去,抗拒似乎只是在延緩時間而已!
“這才乖。”他點點頭,那一剎那,我竟在他的眸中,看到了隱隱的心疼。
不……這一定是錯覺。
好不容易吃完這一頓形同嚼蠟的飯,他才又將我抱進車裡繫好安全帶,邊開車邊打通一個人的電話嘀咕了幾句問清地址,一個多小時後來到一個我從未見過的荒野郊區,那裡已經有好幾個穿著黑西服的人在等候。
見此情景,我的身子一顫,面色頓時蒼白如紙,他不會又想……
“老闆,你來了。”帶頭的那個人畢恭畢敬地將我們的車門拉開,聽到他的叫法,我忽然鬆了一口氣。
因為如果是龍虎幫的人,應該不會叫他老闆才是。
姚煜咧開嘴,尾音不經意的微升,平淡卻又奇異地咄咄逼人,“華擎澤的人呢?”
“還沒來,但老紀派的人已經在松瀝的倉庫候著。”
“約的幾點?”
“三點。”
“很好,還差十五分鐘,先帶我們進去。”姚煜順勢牽起我的冰冷的手,像是怕我逃跑似的強迫我緊緊地跟著他。
那些人將我們帶到一個暗黑破舊的倉庫的休息室裡,如若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相信,這個外表破舊的倉庫裡的這間休息室卻充滿了奢華的氣息,從鋪在桃木地板上的波斯地毯,到安置在角落邊的英國黑木銀器櫃,乃至富麗華貴的緹花絨布沙發,每一樣都莫不是在誇耀著主人的財富與自信。
有幾個個穿得很正式的男人早已在裡面等候,其中帶頭的一個手裡,還捏著一個黑色的大皮箱,他們一見到姚煜,立即朝他恭敬地點了點頭,姚煜與那個男人互換眼神。
那個男人立即按了按檯燈後的一個隱蔽的開關,沒想到牆壁上的一道門卻開了,那裡本是一道很大的玻璃窗戶,但裡面卻看起來又是另一個類似於密室的屋子,那閃窗竟然是一道雙面鏡,外面看起來是窗戶,裡面卻能將外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見狀,我捏了捏手心的汗,聲音竟有些顫抖,“這是什麼地方?你帶我到這裡來幹嗎?”
姚煜卻不答我,他只是將我拽進去後鎖好門,悠閒地坐在裡面的沙發上,倒了一杯水輕押起來。
“你想幹什麼?”
“你很擔心他嗎?”聞言,他幽黑的眸子牢牢地盯著我,眼角斜挑微虛,那神情,似乎只要我敢說是,他就有將我大卸八塊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