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現在。
因為對她而言,明天可能不會再來,明天已經是一種奢侈。
她用力地愛,努力地感受,不顧一切地索取,奮不顧身地付出。
那是一段難忘的幸福時光,交織著快要失去的絕望,因此顯得更加珍貴。
那一段時間,他忘記了哥哥的期許,忘記了哥哥的失望。
她只為自己而活。
就好像煙火,那麼璀璨那麼美麗,卻只有那麼一瞬,而她,就是要抓住那一瞬,勇敢地綻放。
“她是個那麼聽話的好孩子,是我一直在逼她,一直在忽視她的感受,而是把自己的喜好把母親的遺志強加在她的身上,她肩負了那麼多,我都還裝作視而不見。她沒有什麼朋友,沒有自由,沒有別的喜好,也沒有戀愛過。甚至在得知自己生病將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她都選擇獨自揹負,”顧偉緊緊抱著自己的頭,“天啊,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顧偉在問著自己,他的聲音中透露出的絕望讓人不忍再聽。
沅芷和穆川保持著靜默,任何語言都無法撫慰他,那個可以撫慰他的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可以赦免他的罪。
“我根本,就不配做她的哥哥。”顧偉轉頭看向他們,眼睛赤紅著流出淚來。
他緩緩地,極其平靜地陳述著這句話,沒有歇斯底里,沒有聲嘶力竭,只好像是在宣判自己的罪行。
“你有沒有覺得???”沅芷欲言又止,焦急地看著穆川。
“覺得什麼?”穆川看著一臉急吼吼卻又不說出來的沅芷,覺得有些詫異。
“告訴我,兩次到顧家,你有什麼感受,包括對顧偉這個人的感受,慢慢的,仔細的把你的想法梳理一下,然後告訴我。”沅芷說道。
“嗯~~~”穆川沉默了一會兒,似是在腦海中回憶著什麼,然後才深吸一口氣慢慢說起來,“顧家給人一種莊重感,顧偉給人也是一樣的感覺,他是一個嚴肅的不苟言笑的人,但是對自己的妹妹顧蕾,卻是百般呵護和寵愛的,他從小經歷了父母相繼逝去這樣童年,後期形成這樣的性格是合理的,在這樣的情況下,顧蕾就成為他唯一的親人,他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
“對,還有呢?”沅芷接著問道。
“從顧家的擺設來看,顧偉依然保留著顧蕾生前在世的樣子,絲毫沒有做過任何變動。顧蕾在客廳牆上的那幅照片,顧蕾的房間擺設,顧蕾的舞蹈室,連一雙鞋,一件裙子,都還維持著絲毫不動,好像她隨時會回來。”穆川一邊說著,一邊皺起了眉頭,“第一次看的時候覺得很感動,也很為顧偉難過,可是第二次看的時候,卻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是不是有一種壓迫感?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沅芷追問。
“對,”穆川眼睛亮了亮,“就是這種感覺。”
“因為這是一種無所不在的壓力,隱藏在顧偉為顧蕾營造的壞境和氛圍中,甚至存在在空氣中。我們只去過顧家兩次,都能感受到這種壓力,你認為,從小和顧偉生活在一起的顧蕾,會是怎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