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扯起嘴角:“我當是誰?原來這可不是於成麼!怎麼,把我賣掉之後沒有去花天酒地,反而當了乞丐,有如此雅興?”話裡話外盡是嘲諷。
於成有些拘謹,又很快低下頭,幾年窮困潦倒的乞討生活早已經磨平了他的臉皮和自尊,心裡卻悔不當初:“你過得好嗎?”
他賣了曼麗之後,拿了那一筆錢來了上海,一開始生活確實不錯,後來賭博吃空了本,只淪落到乞討為生。
“與你何干?”曼麗冷笑,隨即從兜裡摸了幾塊銀元丟進他的碗裡,“這就當我看在血緣關係不可磨滅的情況下給你的一點補償,反正當初你賣掉我的時候,我就已經無比討厭我身上流著的是和你一樣的血。”
“看你過得不好我就放心了。”曼麗轉身離開,留個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曼麗回到家了,明臺一把摟過她,親親她的嘴角:“怎麼感覺心情不太好?”
“我遇到於成了,他當了乞丐,可是我為什麼有些高興,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壞?”
“要想當父母,就得先學會做人,有些為人父母確是連人都不會做。”明臺安慰,“你很好,真的。”
“明臺。”
門外有人叫他,明臺一抬頭,就看見了明鏡和阿誠。
明鏡穿了一件很樸素的旗袍,卻依然風華絕代,她走進房間的一剎那,明臺就像迷途的孩子看見了親人一樣。明臺心裡震顫著,別有一種滋味湧上心間,他想回“家”。
明臺就在屋子中間給明鏡跪下了。他說:“明臺不肖,讓大姐擔驚受怕,受了無數的委屈。明臺該死。”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明鏡一把攬在懷中,她緊緊地抱住明臺,彷彿失而復得的一件寶貝,泣不成聲,只哭得肝腸寸斷。
明臺見她傷心難過,難以自控,愈加覺得自己對不起明鏡,他伸出手來,想替明鏡拭淚,明鏡哽咽著說:“你過得好嗎?讓大姐看看你。”
阿誠趕緊替明臺遞了一個小凳子,讓明臺坐在明鏡的膝下。阿誠走到窗前,輕輕將窗簾放下來,曼麗立即就配合地開啟房間裡的小燈。
她突然抱住明臺,大哭起來,她用拳頭砸他的肩膀。
“我叫你讀書、讀書。我叫你好好唸書來著。你個不孝的東西!你要死了,我怎麼跟你死去的母親交代?好好的,你怎麼也走了這條路?啊!你以為我疼你,你就騙我!你們都這樣騙我!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很蠢啊?死到臨頭,你想過姐姐沒有啊?”她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