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2 / 4)

的臉部,受刑者的嘴巴、鼻子一片血汙,伴隨著一聲聲慘烈的叫喊,受刑者在血汙間抽搐,雙手痙攣。汪曼春拔出手槍來,異常殘忍地、槍槍打在受刑者的肺上,受刑者的肺部一片血洞,被打成了窟窿。

受刑者終於解脫了酷刑。

明樓剛一進來,就目睹了汪曼春的殺人手段,冰冷的水池裡漂浮著一具年輕女性的裸、屍。

看到眼前的一切,汪曼春三個字徹底化為劊子手的符號。殘忍、惡毒、兇暴,殺人的機器。

他從“戀愛”到“放棄”,從“放棄”到選擇“利用”,整個過程曾經充滿矛盾、自責、自慚。但是,從今日起,他再也不用揹負任何道德上的歉意和愛情上的愧疚了。

因為這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畜生,而不是人。

一個清晰的殺人鏡頭、一具漂浮的女屍,無聲的控訴,足以摧毀一千次汪曼春嬌羞的回眸,一萬回珠淚盈盈。

明樓站在刑訊室的中間,靜得逼人。他的突然出現,讓汪曼春一時心慌意亂,有些手足無措。

汪曼春清晰地看到明樓眼中掠過的一絲厭惡的眼神,彷彿自己的心口受到尖銳利器的撞擊,她慌忙把手槍插回槍套,把雙手放到背後,好像自己手上沾了血似的,軍靴也很快從屍體的臉上挪了下來。

明樓發現了她的驚慌,他咳嗽了一聲,問:“他們是什麼人?軍統,中統,還是共產黨?骨頭這麼硬。”他把手帕揣回口袋裡,掩住眸中的一絲厭惡。

“他們什麼都不是!”汪曼春很頹廢,語調有一絲悲傷。“電臺被人銷燬不說,我叔父前幾日也莫名暴斃!這麼活生生的一個人,卻死了,肯定有內鬼!我要殺了他!”

明樓面上流露出一絲悲慟:“汪老先生……一定要為汪老先生找回公道。”

“這個傭人就是照顧叔父的,可是事情發生了也沒見到她人,她一定是奸細!”汪曼春惡狠狠的開口,她一看到明樓,瞬間語氣溫和下來, “不說了,師哥,你是特意來看我的?”

“是啊,今天是除夕。我知道你的習慣,凡除夕夜都是不肯回家的,我叫阿誠給你在‘綠波廊’點了草頭圈子和紅燒肉,濃油赤醬的,都是你平素最愛吃的。我都事先替你品嚐了一口,味道好極了。我和阿誠巴巴地給你送來。聽人說,你一直忙著工作,我就下來看看你。”

“師哥。”汪曼春眼圈一紅,“你為什麼還對我這麼好?我愛吃什麼也只有你記得。這個世上,沒人再記得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了。”

“嘿,大過年的,不許哭!”明樓笑起來,“這裡的空氣太汙濁了,我們上去吧,吃完晚飯,還能出門散散步。”

鐵門重重地關上了。

鐵門外是荷槍實彈的衛兵。

他們從狹長的走廊走到高洋房外,西花棚下,那裡一座兩間的樓房就是汪曼春主管的電訊室。

西花棚的院子裡月光幽靜,彈痕累累的牆從明樓眼底劃過,提示著這裡隨時隨地都在殺人,有的時候是有目的地殺人,也有的時候是發洩鬱悶而濫殺平民,這就是76號的鐵律。殺人掩飾膽怯,殺人樹立生存的信心。

兩個不同道路上的人,形影不離地走在一條路上。

雪地裡,有一把很大的黃色傘撐著,街燈下,一口大鐵鍋裡熱氣騰騰地翻炒著栗子。棕色的栗子和無數黑糊糊的石子被一個大鐵茫子來回翻動。刷、刷、刷……有節奏地把一股股慄子誘人的酥軟香飄送到小巷深處。

香氣和熱氣,勾引行人留駐,掏腰包。

明臺從小巷裡走出來,被溫暖香甜的氣息所吸引,忽然,他看到一個嬌小清瘦的背影,穿著厚厚的夾襖,站在前面,聲音溫和柔軟:“老闆,稱半斤吧。”

“小姐,半斤也要一塊六角的。不如你買一斤,我收你三塊錢。”小販說。

明臺走過去,和那女子肩並肩,說:“來一斤,我請客。”曼麗一回眸,看見明臺,她杏眸睜圓,整張小臉陷在毛絨絨的圍巾裡,嬌俏的緊,她眼眸裡還有一絲錯愕:“你回來了?”

明臺揉揉她的頭髮,笑道:“不回來我還能去哪兒?”

曼麗看著他,見他坦蕩自然的別無二致,就好像那日告白的人不是他一樣。

小販知道二人認識,用一個紙袋裝了熱乎乎的糖炒栗子遞給曼麗,明臺從口袋裡摸出三塊錢的法幣遞給小販。

“謝謝。”曼麗說。

“有什麼好客氣的;我……”明臺撓撓頭,突然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只能笑了笑。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kanshuwo.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