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一看;全是一種只有指頭大小的野花,微風吹過;花海蕩起層層波瀾;好不漂亮。
“我等你許久了。”
清冷無仄的聲音從背後突然響起,顧林慢悠悠轉過頭,唇角微挑:“看來我猜的沒錯,果然是你;秦陵。”
這番表現倒是讓秦陵萬年不變的表情稍稍露出一絲驚訝。
顧林繼續說道:“黎崢與你都是聖城的人吧。”
秦嶺並未回答;而是另問道:“你是如何猜到的?”
顧林道:“你、孫九明、黎崢,包括吳榮父子,不論你們為人處事,單獨來看雖是毫無關聯;但是聯絡在一起目的就太過明顯,只是不知道那反封印陣法有何用處,而我又在這件事中處於什麼位置。”
秦陵真心讚賞道:“你很聰明。”
顧林微微一愣,搖了搖頭:“我自幼愚笨懦弱,如今這樣是被逼出來的。”
同樣的錯誤,犯一次是無知,犯兩次就是愚蠢,想起那個單純被騙到死無全屍的前世,他怎麼能再錯一世呢。
話題突然太過沉重,讓兩人都想起多年前那個血光沖天的夜晚,秦陵側過身望向遠方山巒,清風將他後背半散的長髮微微吹起,許久才開口道:“那次的任務我也參加了,雖然並未真正動手,但是最後那把火是我放的,所以……”
顧林:“什麼?”
秦陵:“這條命我會還給你,但要在這月十五之後,我還有事沒有做完。”
顧林突然沒有了殺人的慾望,不是不想報仇,而是對方一心求死,他反倒不知要怎麼下手,更何況,對秦陵,對黎崢,他的感情都很複雜,似敵似友,即便如今又加了一條滅門之罪,他仍舊猶豫。
半晌,顧林才將劍收起:“好。”
如今距離本月十五不過還有七日,這麼多年他都等的,也不差這幾日。
“我帶你進城。”秦陵沒回頭,衣襬無風自動,一柄黑色長劍憑空出現,越變越大,而後縱身一跳,立在劍身。
顧林跟著跳了上去,下一秒靈劍猛地竄了出去,速度之快,僅在空中留下一抹黑恨,又漸漸消逝。
大約半柱香的功夫,秦陵才控制靈劍速度降落到一座城門前,門上方的城牆上掛著寫有“聖城”二字的金色匾額。
從萬魔宗到聖城,查了這麼久,如今聖城近在眼前,報仇在即,顧林只覺一股黑色怒火從心底泛起,洶湧磅礴,殺意、恨意、怒意,灼的他雙眼通紅。
這是他的心魔,此生難消。
聖城之人高深莫測,然,屠城之心已起,維“殺”一字即可。
秦陵萬年冰冷的臉露出一絲笑容,看向顧林的目光詭異難辨,舉起右手對著城門向下一斬,兩扇厚重的大紅城門被一陣強風緩緩推開,發出一陣難聽的吱嘎聲。
聖城主城佔地並不大,建的四四方方的,僅有一個城門,主街道順著城門直直向前,連著一座巨大奢華的祭壇。
城門一開,秦陵便不見了,四周空蕩蕩的,似乎一個人都沒有,但氣息告訴顧林,此處還一個人,還是一個多年前便見過的“熟”人,因為這氣息與他十歲那年他遇到那兩個要殺他的低階傀儡一模一樣。
顧林緩緩拔出熾天劍,合上雙眼,傾聽風聲,發現左前方有一滯澀之處,下一瞬,劍隨心意,猛然此處,徒留一道虛影。
那人躲閃不及,趕緊喚出數十黑鷹擋在身前,尖銳鋒利的喙和爪子瞄準對外,如果是旁人,此情此景定然收勢轉為防守或術法攻擊,但顧林心魔已醒,拼的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縱然被抓的滿身傷痕,劍意仍舊未撤下半分,硬生生送進了對方的心臟,而後旋轉抽出,再一劍刺進丹田,搗毀元神。
顧林記得十歲那晚,就是因為此人修為低微才讓自己有了逃走的機會,如今也不過元嬰中期,或許在他人面前還算快的,但在自己這一招足矣。
聖城高手云云,卻放這麼一個人打頭陣,顯而易見,是讓自己出氣兒用的,然,兩世血海深仇又豈是這一人就能償還的。
他提著劍,劍尖還在滴血,一緩步踏上街道,朝那最為宏偉的建築走去,這一次路上再未遇到其他人,只在祭壇門口前才看到孫九明稚嫩的童顏。
孫九明並不懼怕顧林身上蔓延的殺氣,依舊笑嘻嘻的,道:“我等你好久了。”
“等我殺你?”顧林俊眉一挑,不得不承認,八九歲大的娃娃還真是有些下不去手。
孫九明毫不在意的揮揮手:“人常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聖城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