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洛洛突然抬起頭來問她。
“沒有呢,我不挑食,除了一些蟲子和寵物,其他都可以吃。”今夏回答。
“真巧,我也是。我曾經覺得兔子是綠色的。你知道為什麼嗎?”沒等今夏回答,他繼續說下去:“我撿到一包標示著‘兔肉’的肉類,綠色的,還有長長的綠色茸毛。我把它切成手指寬的好多塊,第一次放在嘴裡的時候捨不得咬,我是吸著吃的,那麼一塊,我吸了一天。那是我第一次吃兔肉。我以為兔肉本來就是那樣的。苦澀,**,滑膩,還有點辣味。”
可能是庫洛洛描述一件事的時候太有感染力了。今夏的腦子裡出現了一個黑髮黑眼,骨瘦如柴的少年,他一雙眼睛神經質的睜著,看東西都是認真的瞪視表情。消瘦的腮幫鼓起來,張開嘴巴,能看到一枚長了綠毛的肉乾。當今夏充分感受到庫洛洛想表達的那種飢餓造成的絕望時,她沒有因此感覺恐慌或者同情,而是重新審視了一下坐在她旁邊的這個男人,然後充滿敬意的說:“可是你活下來啦。你真了不起。”
☆、51。技安定律
庫洛洛又笑了一下,這次看上去比之前更像一個人類了。他說:“不只是飢餓,還有疾病。許多人一出生就帶著病。那地方是個垃圾場,所有外面不需要的東西,都有可能被丟到那裡。有些人就是以回收這些垃圾為生。長期經受輻射,有些永遠絕育,有些生的孩子天生殘疾,有些變成了不像人的樣子。不管哪一種,都被外部所不容。你知道嗎?外面的人一出生就有身份標識,人口計數精確到個位。可我們沒有。我們即使走出去,也是黑戶。不能接受教育,不能工作,沒有法律權利。我們和被丟進流星街的垃圾一樣,是人類裡的垃圾。”
今夏搔了搔下巴:“我比較好奇那個人口精確到個位的系統是怎麼做到的。我們的技術算是全球來說相對先進的啦,都做不到這一點呢。失蹤人口和黑戶一直無法避免……呃,對不起,好像我重點錯?沒關係啦,我在聽呢。是叫流星街嗎?那裡的居民真堅強!好佩服!”
庫洛洛深吸了口氣,維持著看上去很紳士的表情說:“很高興你把重點放在那裡,真不愧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町長。多謝你對流星街居民的肯定。”
“啊哈哈哈哈。”今夏乾笑了兩聲,她知道庫洛洛不高興了:“不用謝不用謝,你繼續說?”
“沒什麼可說的了。像垃圾一樣的人,就有像垃圾一樣的生存方式。”庫洛洛這時候突然抬起手來,就在今夏覺得他那句“像垃圾一樣的事”是在為接下去毆打自己做鋪墊,本能想縮脖子抱頭蹲下的時候,庫洛洛居然緩慢的把手放在她頭上。摸。摸摸。
“呃……”這是流星街的特殊打招呼方式嗎?今夏覺得頭頂傳來一陣酥麻,猶如觸電,一直蔓延到肩膀,上身,全身,乃至腳底心:馬丹的太刺激了,這是摸頭殺的奧義嗎?領教了!她要為庫洛洛正名!他可能不是處男!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這樣做。”庫洛洛給自己的行為做了解釋,附帶一個猶如學生一樣清澈純真的笑容:“果然很柔順。”
“……謝謝?”今夏不確定的這樣回應。她想,這是不是代表以庫洛洛為首的幻影旅團想要跟以她為首的官府狗暫時和解了?
庫洛洛說:“今夏,你明天能來嗎?我想我明天還想見到你。”
今夏飛快的思索了一下自己的行程,點頭:“明天下午我會再來的。”
聽到滿意的答覆,庫洛洛又笑起來。今夏也回應給他一個“放心吧,我懂了”的微笑。兩個人在此刻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在他們身後,是一片的燦爛夕陽。
第二天今夏準時來到了尼特町,沒有任何猶豫,直奔幻影旅團的地盤。今天的庫洛洛比昨天看上去精神還好,甚至連黑眼圈都小了兩圈,那深陷在高高眉骨和顴骨之間的漆黑大眼睛,那麼深邃,就像秋天的夜空。
這時候的庫洛洛覺得自己賭對了。像今夏這樣的人,暫時還沒有泯滅良心,有手腕,會跟各種人打交道。她一定——
“庫洛洛!我又來啦!”今夏清脆爽利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她今天也穿著能襯托出美麗曲線的制服,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妝,色澤飽滿的蜜色嘴唇讓她看上去不像其他公職人員那樣呆板,可最美妙的是她柔軟嫵媚的頭髮:今天的頭髮是自然的捲髮,想必花費了不少時間打理吧?——by庫洛洛·魯西魯。
想到這裡,庫洛洛嘴角挑起一個諷刺的笑,不過那笑很快融化在嘴角,變成了和煦的微笑。他想:尼特町的蝶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