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體,讓我可怎麼放心得下啊?您得答應我,什麼操心勞神的事兒,都讓三哥這牛鼻子替您多擔著點兒,另外咱們營中這麼多的將領,每人分擔一份兒,您肩上的擔子就輕一點兒。您可記著,咱們還有大事未定,長安城還有倆孩子等著您回去呢。”
秦瓊聽他這麼一通唸叨,心裡忽然一陣恍惚,想起自己過去每次出征,羅成都是這麼絮絮叨叨囑咐半天,自己當時也就是隨他念叨,也不怎麼往心裡去,如今再想聽他一聲絮叨,卻是再也不能了。
他這麼一想,只覺得胸口擰著繩兒地疼起來,這一疼卻正好回過神兒來,笑著拍拍程咬金的肩頭:“咬金你放心,等你調兵運糧回來,到時候和你裡應外合,一舉破敵。”
當下李世民趕緊寫下一封手令,封得嚴嚴實實的,讓程咬金貼身帶好了,換好了普通兵卒的衣服,內襯軟甲護身,吩咐軍卒準備好老程的兵器戰馬,帶好充足的乾糧食水,在外邊兒等著。徐懋功把程咬金拉到一邊兒,跟他仔細把外面幾座關城的形勢講了講,到哪裡可以調集糧草,哪裡可以調集兵馬,各個城池的總兵大概的脾氣秉性,和朝中有沒有什麼關係,以及分別要用什麼態度最為合適。一一講完了,徐懋功長出一口氣:“四弟啊,不是哥哥給你上眼藥,這件事兒除了你,別人誰也辦不了。另外除了調集軍隊糧草,這可以帶兵破陣,和咱們裡應外合的將領一時可不好找。四弟啊,全憑你福澤深厚,交友廣闊,名聲在外,甭管是哪裡去請或者去碰去,這都著落在你身上,也全憑上天庇佑了。”
程咬金皺著眉頭聽著,聽完了,壓低聲音跟徐懋功說:“我說牛鼻子,你跟我交個實底,你們在這城裡,到底能挺幾天?我看看要是這期限之內我回不來,那我也乾脆甭搬兵了,直接收拾收拾回山東,給你們哥兒幾個先立好了靈位等你們吧。”
徐懋功知道他這話半是玩笑半是認真,也不惱他,看看李世民沒在跟前兒,跟程咬金說:“老四啊,剛剛侯君集兄弟說的你都聽見了,若按正常使用,只剩三天的軍糧了。”
老程說那我也甭突圍了,咱一塊兒在這兒餓死算了。
徐懋功搖搖頭一笑:“這是按照正常的使用,如今既然軍糧短缺,咱們這些人馬當然得節衣縮食,一頓飯的量分幾頓吃,平時吃乾的,現在改成喝稀的,下面兵士已經去查探過了,這城中水井不少,也都驗過了無毒,所以萬幸這飲水不成問題。雖然說軍士們吃個半飽,難免體力有所下降,但是畢竟有城池可以憑藉,突厥一時又不會強攻,所以說怎麼也能夠頂個十天左右。”
程咬金一嘬牙花子:“十天可也差得遠啊,這來來回回,再加上中間調集兵馬糧草……”
徐懋功說:“你別急,我還沒說完呢,這是咱們剩下的軍糧,另外還有別的呢。”
程咬金一斜眼:“還有什麼?你還能變出來?”
徐懋功噗嗤兒一樂:“山人自有妙計,你別忘了哥哥我是道門出身,到時候來個五鬼搬運,到哪裡搬來一些糧食也未可知啊。”
程咬金說得了吧你,你這滿嘴雲山霧罩的糊弄別人還差不多,別來糊弄我老程,趕緊說你還有什麼辦法。
徐懋功低聲跟程咬金說:“四弟啊,進城之後,二哥下去巡視城防,回來可就和我說了,這城裡百姓房屋整齊,裡面有很多遺留的東西,顯見得突厥人撤空這座城池,也不是很長時間的事兒。軍隊撤得乾淨,百姓未必撤得乾淨,這麼大一座都城,肯定有不少的大戶人家,這些人家一般存糧都不算少,人走了,糧倉可帶不走。剛剛二哥不是讓侯君集兄弟出去辦事兒了嗎,就是讓他去暗暗查訪大戶的糧倉。小白猿出身盜門,素有這一路的本事,我和二哥估算了一下,這城中劃拉劃拉,怎麼也能再頂個十天。要是到時候四弟你還不回來,唉,城中還有些沒來得及帶走的牲畜,軍中也有老弱的戰馬,這也能再撐個三五天,前前後後就是這麼些日子,到時候,老四你要是再回不來,那也就甭回來了。”
程咬金說那怎麼說?
徐懋功口打唉聲:“四弟啊,這你還不明白嗎?以秦王的個性,他可能投降突厥嗎?甭說投降,就算是讓突厥人破了這座城,把他給抓了俘虜,藉以要挾我朝,那他日後在朝中可就沒法自處了。秦王若是在朝中立足不定,這大唐的天下再傳到昏庸無道之人的手裡,可又是一個昏君隋煬帝,咱們兄弟辛辛苦苦打下這片江山,又是一場落花流水,到時候連著天下的老百姓也是重新落入水深火熱之中啊!所以說,老四,你要是回不來,你看這座銀安殿了沒有?”
徐懋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