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蒼老的眼睛裡透出深沉的意味:“團兒啊,你跟奶奶老實說,你跟大寶貝,是什麼關係?”
肖團一愣,瞪大了眼睛。
饒皇聞言,手裡拿著一件衣服走了出來,開口:“奶奶。”
回過神的肖團頭沒轉卻用手勢止住了饒皇的話頭,“奶奶”手重新握住劉奶奶的手,對視的眼睛裡泛著紅有著愧疚也有著堅定:“我不騙您,雖然我不知道您是怎麼看出來的,但既然您問了,我就跟您坦白說,我跟皇上是情侶關係,我們彼此喜歡,在一起了。”
劉奶奶臉上的表情有短暫的凝滯,隨即眼眶都紅透了,渾濁的雙眼裡閃著淚花,肖團預料之中的巴掌與責罵都沒有,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極痛心的哀嘆,帶著蒼老的哭腔,厚重而悠遠:“我可憐的孫子啊!”
客廳的燈光並不亮堂,電流還有些不穩定的忽閃,飛蛾三兩隻就圍繞著燈管不斷碰撞,翅膀煽動的聲音在安靜下來的客廳裡分外響亮。
劉奶奶的手指已然鬆弛發皺,每個骨節都十分清楚地反映出青筋的痕跡,捏著肖團的手用力得發青,卻在哀痛的呼喊之後轉瞬又鬆了力度,她動作輕柔地拍了拍肖團:“沒騙奶奶,還是奶奶的好孫子。”
在肖團還在怔愣的瞬間,劉奶奶慢慢站起了身子,止住了饒皇想要上前扶住的動作,犀利的目光一寸寸割在饒皇的身上,邁著不再穩健的步伐,目光尖利地衝饒皇緩緩走近,“你隨我進來。”
肖團慌張的站起身看向饒皇,急忙開口:“奶奶您別……”
“肖團,”饒皇俊美的臉上已經全然收斂了笑意,看不出表情,只輕輕開口:“你在這裡等我。”
劉奶奶斜眼看了一下饒皇,沒多說什麼,徑直走進了房間,饒皇微微露出一個安撫的眼神,轉身也跟了進去。
狹小的空間,行走都不太方便,劉奶奶坐在床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讓饒皇坐下。饒皇走近坐下之後,就聽劉奶奶低聲問道:“你跟團兒在一起多久了?”
微側過頭,桃花眼看著那個與第一次見面相比已經虛弱太多的老人家,想到這麼多年就是她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撫養肖團長大,冷硬的心臟都有些暖意,將手裡拿著的衣服妥帖地給老人披上,語調下意識放緩,“這幾天的事。”
“就幾天……”劉奶奶感受到身上衣服的重量,衝饒皇點點頭,語氣說不出的感慨:“就幾天時間,他就已經把你帶來見我了,可見團兒他真是很喜歡你。”
饒皇垂下眼睛,“我也很喜歡肖團。”
嘆息了一口氣,劉奶奶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饒皇,“你應該也知道吧,團兒無父無母,我不是他親奶奶。”見饒皇點頭,蒼老的嗓音在狹小的房間裡緩緩響起:“他爹走的那天,大概是晚上八點多吧,團兒來敲我的門,天冷,團兒鼻尖都凍得通紅,睜著大大的眼睛那仰著頭無助看我的小模樣看著就讓人心疼,他就聲音軟軟的跟我說,奶奶啊,你有沒有看到我爸爸啊,我在樓梯間等了四個小時啦,我找不到我爸爸了……後來得知他爹出了車禍,太突然了,一瞬間的事兒,連他弟弟都沒了,唉。”
“喪禮沒辦,找不到他其他親人,我能力有限只能就簡單的安置好他爹跟他弟弟,弄了骨灰牆暫時安放。團兒是個好孩子,前兩年就將他爹跟他弟弟轉移到家鄉的墓園去了,但是據我瞭解,現在的墓園都被炒得跟房地產似的咯,動輒幾萬,團兒從來沒跟我開口要過錢,那他的錢哪裡來啊?”
想起什麼,劉奶奶的語氣哀傷又痛心:“團兒十歲那年有天我幫他鋪床,無意間在他枕頭底下發現了一疊又一疊的兼職招聘啟示,什麼都有,清潔工搬運工打字員推銷員……小小年紀就到處跑去找工打,可是他能幹什麼呀?誰會要一個孩子啊?”當年震驚的印象太過深刻,劉奶奶說到這裡的時候音調都變得哽咽:“他才十歲啊!”
大約是事關肖團,聽著這已經久遠的故事,向來冷漠的心臟泛著陣陣鮮明的疼痛,桃花眼裡心疼的眼波圈圈漾開。
劉奶奶緩了片刻,才繼續慢慢道來:“生活條件艱辛,團兒也從小就早熟,懂事又機靈,還會哄我開心。”說到肖團小時候,劉奶奶激動的情緒漸漸緩了下來,佈滿皺紋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自豪:“不是我瞎誇,在家的時候啊他連碗都不讓我洗,飯也是他做的,那麼小的孩子,剛跟我生活的時候才八歲,除了上課就老往書店跑,像模像樣的拿著筆跟紙說去抄寫菜譜要學著炒菜做飯,我當他鬧著玩呢,沒成想啊後來在家經常看到他在廚房練習做飯,到了他十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