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屬於我的,夕夕……”
穆紹辰的話語漸漸遠去,陸夕夕根本聽不清楚,身體被撕裂的疼痛早已奪走她的意識,她能看見的,只有逐漸來臨而又熟悉的黑暗。
就這樣昏過去吧,她想,至少不會再痛了。
六十 【她是我的藥】 修改
等之前的女醫師再次來到病房,身邊多了一歌蘇遠,一晚上被叫了兩次,雖然穆邵辰不讓任何男人接近陸夕夕,但他決定還是過去看一看。
推開病房的門,一股濃烈腥澀的味道撲面而來,蘇遠作為男人最為熟悉那種味道,剎那間猶如被雷狠狠擊中,定在門口,震驚的說不出話。
蘇遠驚駭的看向床邊站著的穆邵辰,見他穿著筆挺的黑色襯衫,一絲不染,領釦系的格外整齊,俊美深邃的面容宛如墨蓮,寂靜而妖冶,卻瀰漫出黑暗中最乖戾而詭譎的張狂,危險卻絕美,更加噬人心魄。
此時,他好似桃花的淺色薄唇緊緊抿著,露出一條匕首般的直線,目光凝在陸夕夕的身上,彷彿一眼要守到萬年,那是孩子般執拗的倔強。
如果不是空氣裡浮動的那旖旎溫熱的氣息,蘇遠真以為自己嗅覺出現問題。
女醫師比蘇遠更謹小慎微,只一心去檢視陸夕夕的情況,當看到女孩脖子上血紅的咬痕後,她不滿的皺起了眉頭,對穆邵辰冷淡說道:“她只是太累了,上次蘇醫生給穆總的藥膏恐怕不夠,我再去拿一支過來。”
蘇遠知道這位同事面冷心熱,但從沒見到她這麼冷的臉色,等她走遠了,按耐不住好奇的心理上前幾步。
穆邵辰看他走過來,俊美的五官頃刻間露出戾寒的霧氣,冰冷警惕的盯著他,他裝作沒有看見,離床邊只有幾步時,蘇遠停下步子,陸夕夕的那處傷口齒痕清晰,在白熾燈下泛著殷豔的血紅色,雪白的肌膚也佈滿青紫,直直衝擊著眼膜。
怒火噌的就冒上來,在胸腔裡翻天倒海一般,蘇遠瞪向穆邵辰,氣的連說話都帶有顫音:“穆邵辰!你就是個無藥可救的瘋子!!”
穆邵辰不說話,垂下眸光,又去看陸夕夕,目光黯然,良久才低沉說道:“她就是我的藥,蘇遠,是她想要離開我。”
蘇遠頓時失聲,額角又開始突突跳動,泛起一陣陣的鈍痛。
氣氛窒息一般僵持著,穆邵辰不為所動,深邃的眉眼間只有超乎常人的固執,死死盯著陸夕夕,他內心世界的全部,生命意義的全部,都只有這一個女孩。
蘇遠看著他眼底的暗流,觸目驚心,好似熔漿湧動著炙烈的偏執,這樣危險的高熱,彷彿隔著空氣便能燙傷人的面板。
蘇遠的肩膀突然垮塌下來,蒼白的無力遍佈了四肢百骸,他彷彿又回到了十年前,胸口激盪著難以言喻的複雜和頹喪,不禁晦澀而可笑的說:“是我愧對老爺子當年的一番寄託,你是我醫術生涯裡,唯一一個無法醫治的精神病患。”
穆邵辰沒有再出聲,彷彿一尊玉石雕像,毫無聲息,這時,女醫師走進來,拿了一支藥膏沉默的遞給他,他將藥膏收在褲子口袋裡,彎腰用被子捲起陸夕夕,只露出她皎潔安靜的臉,然後抱著她徑直離開病房。
醫院樓下停候著一輛黑色轎車,身穿黑色唐裝的司機看見穆邵辰走過來,立刻開啟後座車門,穆邵辰便抱著陸夕夕坐進去,車子這才嗡嗡啟動起來,飛駛而去。
斑斕的霓虹燈宛如夜色裡的星海,倒映在車窗玻璃上,一幕一幕從眼前逝去,雨水如針滑落下來,凝著淚一般,模糊了視線,封閉的車廂,將城市裡鼓動的喧囂徹底隔離,腳邊遊離著淡淡清冷的薄霧。
手臂的力道好似鐵箍,他猶如怕冷的人,緊緊抱著這世上唯一的溫暖,鳳眸裡滿溢而出的是熾濃的貪戀,他將臉深埋在她頸窩裡,幽黑的睫尖凝著溼漉漉的晶亮,肩膀輕輕瑟動起來,隱隱啜泣,女孩毫無知覺,熟睡著倚靠在他的懷中,就好似一個洋娃娃。
車子停在別墅門前,保姆正守在門口,等穆邵辰抱著陸夕夕去了二樓的臥室,她才走出去將門帶上。
衛生間裡熱氣騰騰,浴池的熱水已經被保姆放好,池邊放著一些乾淨的衣物。
穆邵辰將陸夕夕抱在洗手池上,脫去她的衣服,甩開被子,又託著她小心放在溫水裡,自己才褪去所有的束縛,坐在她身後,拿起浴池邊搭著的毛巾,沉默細緻的給她擦拭。
回到房間時,床頭櫃上的時鐘指向十點四十五分。
穆邵辰抱著陸夕夕坐在大床邊,愛憐的吻了吻她光潔的肩頭,唇角不由自主揚著明耀稚氣的笑,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