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坑爹”班全體學員的告別儀式,顧雪琪特意訂了一個大蛋糕讓我帶來慶祝本屆百分百的透過率,並且似乎有要把坑爹的品德繼續發揚光大的打算。
“下次別找我了,”被一群孩子們欺負的滿身奶油,躲到衛生間裡好不容易清理掉,我帶著幾處溼漉的水斑走出門去,對等待我的顧雪琪抱怨:“一把老骨頭折騰不起啊。”
顧雪琪在用鑰匙扣上的指甲剪扯身上毛衣落出來的線頭,頭也不抬:“嗯,知道了。”
“還有三個月就過年拉,都三十一歲了,真是越來越凋零了,”我用囚徒拉牢門柵欄的姿勢拽著欄杆,遠方天空湛藍:“天氣不錯。”
“嗯,”顧雪琪走至我身側:“你被辛棄疾附體了?而今識盡愁滋味,卻道天涼好個秋?”
“好個球啊,見過我這麼磕磣的辛棄疾麼?”
“你真要去啊?”她轉移話題,拍了拍我的後背。
乾燥的風穿過眼睛,我在溼潤前飛快掉過頭,用刻意帶笑的嗓音回答她:“嗯,走吧。”
顧雪琪拉住我手臂:“估計一時半會還走不了,那孩子好像還在那等你呢。”
我回頭,見她正朝樓下努嘴,順著望去——
章毓正站在大道邊的梧桐樹下,也在朝樓上看,見到我後,興奮地揮舞起手臂,日光灑了他一臉。年輕的臉,如同恣意生長的繁茂青草,把不鹹不淡的秋天都蘊藉出一點春日朝氣的味道。
顧雪琪聲音倒是很平靜:“這孩子好像還真挺喜歡你的。”
我把聚焦在少年身處地的視線又轉回來:“算了吧,我都可以當他媽了。”
“也是誒,顧行止也就比你小三歲,他媽都那麼心存偏見。要是你跟章毓在一塊,這孩子的媽估計得提著大刀來砍你腦袋瓜子,好聚好散吧。”
“嗯……我去解決掉。”
“好,我在對面的小咖啡店等你,你快點溫酒斬華雄,”顧雪琪急急叫住我:“薛瑾啊,你真的要去啊?”
“嗯,幹嘛不去?”說完,我下了樓,下了三節階梯,我才意識到,也許顧雪琪問我的那句“你真的要去啊”並不是關於章毓的事情。
算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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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毓站在樹下,保持著原先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個頭高凡人男孩子都有點的哈背姿勢,看見我,叫了聲“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