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在妹妹這裡用過晚食才起身回宮,車上他是將蕭珩帶在同一輛車上。蕭珩推遲再三實在是架不住皇帝的愛子之心,擔心他在車上被寒風吹了,拼死拼活要讓他一同坐上那華麗的馬車。
馬車前有六匹白馬拉動車體,周旁還有禁軍護衛。
馬車寬大舒適,暖融融的叫人想要睡著。
皇帝今日很高興,他看著蕭珩,想起當年妻子去世的時候,這孩子才八九歲大,小小的抱著妹妹哭的傷心欲絕,一轉眼這孩子已經這麼大了,再過不久他就要令人操辦元服禮了。
“六郎,二孃好不好?”皇帝是覺得妹妹家的二孃是不錯的,出身好是世家女,而且血統和皇室也很近。不過他還是問了一下。
“耶耶……”蕭珩只是喚了一聲,便低著頭嘴角帶著一絲的笑。
皇帝見此情形,越發以為蕭珩對崔二孃有意。一對小兒女,情意相投,倒是最好不過的佳偶了。
皇帝想著心情越發的舒暢,他給皇太子擇太子妃,也是世家出身,可是蕭琬到現在只是一味寵愛別的妾侍,最近更是寵愛貌美出身低的尉遲氏。太子妃從入東宮到現在,膝下除了一個郡主,再無所出。
夫妻過成這樣,皇帝是不太可能心裡好過的。當他見著蕭珩似乎對崔二孃也有意,他的心情一下子又好了幾分。
皇帝的儀仗進了宮門,蕭珩一路服侍著父親進入甘露殿後,去看妹妹。襄陽公主此刻還沒有就寢,見著他來,很高興的和他說話,還把今日新制成的合香丸給他看。
“這是兒和阿竇前月一起調的。在樹下埋了一月有餘才好的呢。”襄陽公主說著,叫宮人拿來一隻鎏金團花香球,“阿兄試試如何。”
說著公主開啟鎏金香球上的子母扣,香球團花內飾有飛蛾,栩栩如生。她將裡頭的香盂轉過來,將合香丸放進去,教宮人點上。過了一會沉水香甲香與白檀香的芬芳從香球中飄出,濃烈的芳馨讓他今日的心情稍微得到好轉,濃烈的前調過後是芬芳清雅的果香味,蕭珩能從香味中分出零陵香、藿香還有白漸香。
“這是阿猗和阿竇一起調的嗎?”蕭珩看著一旁鎏金蓮葉盒裡裝著的幾顆合香丸子說道。
“是呀。”小公主說著眼睛就笑得眯成了一條縫,她很喜歡和竇湄在一起。既不像那些宮人一般戰戰兢兢,也不是和那些世家小娘子那樣面上好好的總是叫人覺得疏遠。
“阿兄那裡宮人愚笨,調不出這樣的。阿猗送阿兄一些。”蕭珩說道。
襄陽公主聞言,很大方的叫宮人裝了一半有餘給蕭珩。
蕭珩從妹妹那裡出來,前往千秋殿,他自己親自拿著裝著合香丸的盒子,他看向掖庭的方向,蕭珩撥出一口白霧。
他想見她了。
耶耶問他對崔氏好不好,他就算順應心意說了不想要又能怎樣,耶耶也不會將崔氏不嫁給他。耶耶眼下想要要的是孝子,兄弟和睦,那麼他自然要讓耶耶看到想要看到的。
作者有話要說: 蕭珩是渣貨……妥妥的
☆、卿卿
竇湄今日從內侍省那裡來的內侍手中領到了嶄新的衣物,這眼瞧著要到年底,冬至日也過去好久了,按照往例,自然也到了給後宮嬪御發放新衣的時候。宮中不比宮外,一舉一動,一針一線皆有法度,就是承香殿的貴妃沒有聖人的詔命,也不能染指太子妃掌管的宮務。所需布帛等物,自有有司管轄。
張孟早早的捧了衣物到竇湄這裡來,比比兩人所得的衣物紋樣相差幾何。
竇湄叫宮人把新得的衣裳奉上,之後就懨懨的跪坐在一旁。也沒有半點和張孟鬥豔的興致,後宮嬪御們的一大樂趣就是互相比比妝容衣飾,看看誰更加嬌媚動人。雖然說是後宮嬪御要求婦德婦容,但是到底還是以色事人,逃不出這兩樣的。
衣裳是絲綢,說有多好吧,那也不至於。竇湄在甘露殿待的久,好東西見過不少,內侍省送來的也慢慢不太能進她的眼了。
“這還有七日就要除夕了。聽說到時候宮外許多好人家的郎君會扮成僮侲子進宮驅儺,到時候不知道是如何的熱鬧呢。”
這是往例,長安除夕之夜,大內要挑選千餘人來做僮侲子,由樂吏領著到大內來趨儺,到時候天子也會帶著皇子公主后妃去觀看,她們是后妃,自然到時候也會去看。
竇湄聽了還是沒提起太多的精神,“那些僮侲子都瞧不見臉,看和不看又有多大的差別?”
張孟聽了可有些不依,“湄娘才多大,怎麼和長安寺中的老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