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這個時候入御書房理政的。
而此時辰時六刻了,玉瑤宮寂靜一片,看來帝后二人是要將懶覺進行到底了。
思及此,吉公公一張鞋拔子臉越發拉長了,逐漸形成正宗苦瓜臉。
今日一百位美人就要入宮,司禮監那邊早就傳來了列位美人的畫像。按慣例,一百位美人經過訓練考核,家世同資質都較差的美人,除非她的畫像被陛下一眼相中,否則一律充為宮女,剩下的才有資格選為君王側,或為女官,或為妃嬪。他眼瞅著這沒幾天就要舉行御前甄選了,陛下這邊是渾然未覺,全不當一回事,連看都沒看一眼那些畫像,而另一邊百官又不斷施加壓力……
唉,做公公難,做侍奉御前的公公更難!
吉公公靠在石碑上,伸長了脖子望玉瑤宮的大門,突然一陣大風襲來,他趕緊死死抱住石碑,同時面露喜色揚聲喊道:“請問,是二號大人麼?”
影衛二號的玄風掌名動天下,身為宮中八卦首腦之一的他怎會錯認?太好了!傳說中這二號大人脾性是一等一的好,可不比那一號大人,對他敵意深得彷彿與他有啥血海深仇似的。
“二號大人,請問陛下起身了沒?”
“起倒是起了……”頓了頓,二號輕笑一聲:“不過一時半會兒還出不來,吉公公有急事?”
吉公公聞言淚流滿面,終於有人叫對他名字了!
等等,這不是重點。“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並沒有現身的二號臉上是忍俊不禁的笑意,對吉公公傳音入密:“是的,陛下與你們娘娘在忙,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吉公公一張老臉噌得紅了,囁嚅道:“那,那咱著人將畫像拿過來,煩勞大人傳遞,請陛下得空了再看?今日美人可就要進宮了……”
二號見他誤會,也不解釋,只笑笑應下了。
吉公公得到回覆,立馬轉身,以驚人的速度往回跑——不像回去拿畫像,倒像是急著將帝后的最新八卦與人分享。
一號:哼,死太監,明明不能人道,偏偏滿腦子男歡女愛!你只說陛下與小姐在忙,他估計連體位都腦補完整了。
二號:你怎知他連體位都腦補了?莫非你也……?
一號:@#¥%&*……老子才沒有!
當一號二號將一箱畫像抬回宮內時,大堂中央鳳皇與清鳴二人各據一方,互不理睬,氣氛相當詭異。
影衛二人對視一眼:喲,今天一早就乒乒砰砰地開打,臉上居然都沒留傷?
“下去,把門帶上。”
左側單手扶額作沉思狀的鳳皇開口了,影衛應諾退下。看著門合上,他緩緩放下手,額上赫然兩排牙印。
視線投向大堂另一邊拿背對著他的人,生平頭一次力不從心地嘆了一口氣。
話要從他剛醒來的那一刻說起。
當他習慣性要矯正睡姿時忽然發現他這次並沒有蜷成球狀,而身側似有若無的幽香又在提醒著他床上還有另一人,而他,正躺在她懷中。心中一喜,蠢蠢欲動,誰知剛移了一下就驚動了搭在他背上的那隻手,一下一下,柔柔緩緩地拍撫。
他一下子被安撫了,被治癒了。
偷樂了好一會兒突然發現,這種被當小孩哄的感覺,相當不爺們,也不英姿勃發,而他居然在享受這種感覺,甚至滿心只有無限歡喜?
這太可恥了!他不是這樣的人!
於是他在她懷中又蹭了一會兒之後猛地起來,居高臨下俯視她。
看著她皺著眉頭打著呵欠悠悠醒轉,對上她猶帶著茫然的眼神,他學小說男主角魅惑狂狷地一笑道:“你昨夜在我床邊唸了《麟之趾》,這是恭賀喜得貴子的詩,又爬上我的床,莫非是在暗示我們該合寢了?”
然後他看著她眼神從迷茫恢復清明,漸漸瞪起眼,臉上依次出現疑惑,憤怒,混亂,憤怒升級,哭笑不得,憤怒最高階的神情。
還沒有等到她的害羞,他已經被她飛起一腳踹下了床——平時走路怎麼不見她這麼靈敏!
而這並不是災難的全部內容。
當她掐腰狂笑幸災樂禍乃至樂極生悲雙腳互博絆下床的時候,他腦中一瞬間還劃過小說裡多半這時候男女主角會不小心嘴碰嘴的念頭,結果是——
他心跳失速全身發熱血脈噴張地迎來了她的兩排牙齒磕上他的腦門。
言情小說這種跟事實一點都不搭邊的東西,果然該禁。其他的還可以算了,那個最愛寫男女撲倒在地親到嘴的清風君絕對要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