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將一切歸咎於她的體寒。
相信廖先生見到她後一定會解開謎底。
然而此時的莊良珍還不知家裡來了一位神通廣大的廖先生。她還在月華堂請安。
今天太陽打西面出來了,老太君忽然想起她愛吃麻椒雞絲和紅椒牛柳。這兩道菜整個府裡當屬月華堂的廚娘做的地道,尤其牛柳和牛腩,本就是稀罕物,除了宮裡的御膳房,尋常廚子上哪兒見,而這位廚娘雖然見的不頻繁,但做起來當真是色香味俱佳,好吃的連太后嚐了一回都大加讚賞,還派了一位御廚前來“偷師”。
不過莊良珍認為,老太君若真是有心,大可以在午膳時命人將這兩道菜送去慎德園,何必專程留她下來,恐怕請她吃飯是假,而是追燕快要不行了吧。
她暗笑,卻裝作渾然不覺,白著一張楚楚動人的小臉道:“讓老太君費心了,良珍惶恐,感動的都不知該說什麼,只怪自己是個沒福的,恐怕要辜負老太君的一番疼愛。”她悵然的垂下眼,紅著臉道,“此番……被小日子折磨的夜不能寐,是一點兒也不敢沾那生冷和辛辣,還請老太君饒恕良珍無福消受這樣的好東西吧。”
嘴很甜,拒絕的人心裡也舒服。可老太君並非真心想要請她品嚐美味,不過是找個由頭想讓她去看看追燕。
她不是盼著做魯公府的自己人麼,那就給她這個機會,端看她會不會把握。
老太君坐在紫檀首位上笑了笑,又留莊良珍用了早膳,還吩咐將牛柳和牛腩做的清淡些,午膳送去慎德園。
莊良珍自是千恩萬謝,感恩戴德,如此自然也要順著老太君的“好意”找臺階下。
“是了,昨日良珍聽幾個碎嘴的小丫頭議論老太爺的馬不大好了,那可是老太爺的愛寵,怎麼就忽然不大好了?不過那馬兒也是個有福的,幸虧陳氏提前來了咱們府,想必一定會逢凶化吉。”莊良珍雙手合十祈福道。
卻不知這番話兒生生要氣死了良二夫人身邊的謝蘭蓉。
她們託了莊良珍的福,也是老太君為了體現公平,都被留下一道用了早膳。可這莊良珍欺人太甚,自己想在魯國公跟前兒露臉便去露啊,何必要給人陳氏下絆子?
什麼叫幸虧陳氏提前來咱們府,難道是她算準了追燕有病才來還是來了之後讓追燕有的病,怎麼聽都不對勁。
莊良珍才懶得搭理謝蘭蓉的臉色。
如今她怎麼說也頂著世孫夫人的頭銜,兩人的身份是雲泥之別,她會巴結老太君和魯國公,偶爾也與良二夫人虛與委蛇幾句,但對謝三——完全沒必要客氣。
不過是二房的一個妾,還是個上趕著要做妾的,同為女人,很難對這種人尊重的起來。
哦,錯了,到現在也沒聽聞二房正式納她,連妾也不是。
謝蘭蓉怨毒的垂下眼,曾幾何時她竟開始被這個賤婢瞧不上了。
賤婢。
世孫夫人的位置不是誰都能坐的,你可千萬要坐穩了,因為摔下來的時候必定是比娼寮館裡的小姐兒還不如!
謝蘭蓉是一點兒也不愁對付不了莊良珍,因為這件事壓根就不用她出手,只良二夫人和良駿就能把這賤婢大卸八塊。而她……最多在其中煽風點火,加速二房弄死她的程序罷了。
所以這充滿了老太君慈愛的早膳吃的每個人心裡都不舒服,偏還都得假作一團和氣。
回去之時,黑臉的謝蘭蓉像個貼身內監似的寸步不離良二夫人,將莊良珍遠遠甩在後面。
當然被她們遠遠甩在後面的也並非莊良珍,還有個良念柔。
可見這個小姑娘在二房混的有多慘,孬好也是二老爺的血脈,竟混得連個外人謝蘭蓉都不如。
莊良珍見她著九成新的衣裙,款式花樣倒也不俗,就連發間別的那枚簪子也是赤寶閣的,乍一看下,魯公府的庶出小姐竟比普通顯貴家的嫡出還有氣派。
可若悉心一些,定會發現這氣派實在名不副實。
良念柔那雙隱在裙底,走路時才稍稍露出一點端倪的繡鞋,顏色不但不新鮮,還起了毛邊。
從良念柔走路的姿勢不難看出那雙鞋不合腳,可是身邊的丫鬟們裝聾作啞,總是忘了為她做新鞋,她也不敢開口要,那定然要激怒嫡母,到時候雖然有了穿不完的新鞋,恐怕也有吃不完的暗虧了。
衣裳再好有什麼用,鞋不合腳才令人如刀尖行走,良二夫人磋磨人的手段真是越發精進了。
可莊良珍卻覺得這個毒婦是越來越蠢了。
對不起她的人是二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