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啊,菊香。你又得擦一次地板了。
我突然想笑,想放聲大笑,為自己的兇殘同時是勇敢而歡呼,但我發出來的卻是嗚鳴聲。
等我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剛剛發生的情況。
龍鬚川進怎麼在這個時間出現了?他來的可真不是時候,萬一喬泰沒死透,被救活過來怎麼辦? 我開始後悔,剛才應該探一探他的鼻息確定是否斷氣了。不過,他的腦袋捱了我那麼多棍,就算救活過來,也是個傻子吧。轉而又想,妙啊,天助我也,龍鬚川進可算是踩著屎盆子了,偏偏這個時候出現。把他拖下水豈不是更合我意?
哈哈哈哈,人算不如天算啊!
殷紅的血跡就在眼前,刺目異常。我突然感到很冷,不敢再去想跟喬泰有關的一切。
老狐狸中午沒回來,龍鬚川進也沒再出現,血跡已被清理乾淨,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沒心思吃飯,忐忑不安地等待日本憲兵出現並銬走我這個謀殺犯。
午後兩點鐘不到,日本憲兵沒出現,出現的是龍鬚川進,寒著臉將我拉出院門,塞進車內。
我以為他是送我去特高課服罪,但他告訴我是去見池春樹。
“怎麼現在同意讓我見他了?”我看著窗外,不敢直視龍鬚川進的眼睛。
從現在起,我將以殺人犯的面貌出現在所有人面前。跟鬼子不同的是,他們殺人再多也是合法的。甚至殺人不眨眼算光榮之舉。而我,就算殺一隻雞也是有罪的,因為我不是鬼子。
我必須承擔殺人的後果。因為畏罪,我抬不起頭。而且,我很心驚,我很膽顫。
沉默比磨盤還重,壓得我呼吸困難。
“如果春樹死了,你會怎麼樣?”龍鬚川進打破了沉默,狠狠地扳轉過我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看得驚心否,看得動魄否?
哇咔咔,某藍很兇殘地說,
撒花來!
156
156、沉睡不醒 。。。
我幾乎跳起來:“春樹?他出什麼意外了?”我以為他會因喬泰的事爆發一頓,卻不料他提及的是池春樹。
“你見到了就會知道。”龍鬚川進不肯說明白。
“怎麼回事?他出什麼事情了?快告訴我啊!”我緊緊抓住他胳膊,使勁晃動。
未知的恐懼更讓我無法呼吸,腦袋中居然發出子彈的呼嘯聲。。
“你要有思想準備。他……”
“快說啊,不要吞吞吐吐的!”我急得眼淚也掉下來,惶恐地盯著他的眼睛。
難道春樹被鋤奸隊的特工們襲擊了?我胡亂猜測道。那真是再糟糕不過的事情。
“他早上還好好的,我把喬泰送到醫院組織醫生搶救時,他也參加了。可能連續的工作太疲勞,他突然暈倒在手術檯上,到現在也沒醒過來。醫生目前檢查不出具體原因,只是說萬一這種情況持續下去,他會有生命危險。”
“怎麼會這樣?春樹一直很健康,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情?”我感到四肢冰冷,眼前發黑。
“希望你能把他弄醒。”龍鬚川進低聲說了一句,突然衝我怒吼起來,“都是你的錯!你為什麼要襲擊喬天佑?如果不是你,春樹他不會參加搶救。他太疲勞了!你的事情,醫療部的事情,百合子的事情……這麼多事情,簡直把他壓垮了!”
龍鬚川進紅著眼睛衝我怒吼的樣子很嚇人。我鬆開他縮排角落裡,完全懵了。
他怎麼可以這麼說我?難道我希望看到春樹遭遇不幸嗎?他怎麼能把所有的過錯推到我一個人身上?
“他不會有事的。”我攥緊手指,指甲狠狠地抵在手心裡。“如果他死了,我陪葬。”我喃喃道,眼淚決堤般嘩嘩地流。
龍鬚川進薄唇緊抿,一把揪住我,將我從角落裡拎上來,怒視著我的眼睛充滿厭惡感,也越發紅了。
我淚眼漣漣地看著他,無論他打也好,罵也好,我認了。
他猶豫了一下,重重地將我又推進角落裡,鬆開我,別過臉去生悶氣。
一個日本軍醫在候客室接待了我們,說暫時不能進病區探望,至少四點鐘之後才能進入。我只能焦急地等候在座位上。
好容易等到四點鐘,龍鬚川進領了一個寫滿日文的掛牌套進脖子裡,推搡著我踏進一架老式電梯。他的動作粗魯極了,對待我與對待一個看押犯人無異。
剛拐進四樓的樓層通道就看見一個軍官模樣的老鬼子在不遠處暴跳如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