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血越來越多,止都就止不住。
猩紅且黏稠的血,不斷從口中流出。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竟然能吐出什麼多的血。
手上,身上,被子上,全是黏稠的溼熱。
他的血是如此的熱,可是為什麼他的身體卻是越來越冷?
“王爺,請節哀。”
太醫遺憾地搖了搖頭。
終究還是來不及了。
“王爺,屬下回來了。並蒂蓮採到了。”
玄鳴一路疾馳過來。
直到他氣喘吁吁地找到寧祁,看著悲痛欲絕的他,還有滿身鮮血的喬靈初。
手中的金雪蓮落到了地上。
他這才知道,手中的金雪蓮是用來救初初的。
如果他再快一點,是不是他就不會死了?
雖然他氣初初連累了王爺。
可是他從來都沒想過他會死。
“為什麼?”
寧祁的眼中沒有一滴淚水,卻帶著嗜血般的猩紅,冰冷的視線直凜凜地看著他。
“王爺,人生不能復生,請節哀。”
玄鳴低下頭,不敢再看。
“為什麼要騙本王?”
“屬下知錯。”
玄鳴已經猜到了。
王爺說的肯定是那件事。
那件事,他真的不是有意隱瞞。
他只是不想初初再傷害王爺。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或許其中也有他的私心吧。
畢竟曾經的他也是喜歡他的。
他沒想到自己的一點點私心會害了他。
更是害得王爺再容不下他。
“你知不知道,正是因為你的隱瞞,本王將唯一的解藥給了秦玉。”
“屬下不知。”
他是真的不知。
他不知道這解藥是為喬靈初尋的。
他只是在執行王爺的任務。
“你走吧。不要讓本王痛下殺手。”
“王爺……一切全是屬下的錯。屬下願以死謝罪。”
是他的自私害死了他。
他就用這條命還他。
或許這樣,他還能追上他的步伐。
至少下輩子,他會比王爺更快一步。
“滾。你不配去見他。”
玄鳴的刀被擊飛。
“屬下告退。”
玄鳴深深地看了一眼早已沒了氣息的人。
心裡突然酸澀得厲害。
……
寧祁一直抱著喬靈初的屍體幾天幾夜,直到玄鳴來勸。
“王爺,讓初初好走吧。”
“那些人呢?”
“都在天牢。”
玄鳴最後還是沒有離開。
既然寧祁不讓他死,那他就留下,等到王爺什麼時候想讓他死了。
他隨時都願意一死。
經過這些日子的折磨,喬家的人和秦玉,早已被折騰得奄奄一息。
在見到寧祁的時候,他們想要求饒。
卻不想口中嗚咽一片,他們的舌頭都被割了。
要不是他們的嘴賤,初初本來可以等到解藥的。
都是他們的錯。
但是錯的最多的那個人卻是他。
寧祁帶著喬靈初,回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那時的他深受重傷,本以為迎來的只有死亡。
卻沒想到那個渾身髒兮兮的少年,帶給了他重新的希望。
黑暗中,那雙讓他驚豔的眸子,是他唯一的救贖。
可是他為什麼會認錯?
明明他們的眼神是那樣天差地別。
像秦玉那樣自私自利的人,怎麼可能會去救一個人陌生人,而且還是一個易容過,長相普通的人。
如果他早點認出他,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
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既然他的命是他救的。
從今往後,他永遠留在這裡陪他。
從哪裡開始,就讓這一切從哪裡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