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自己。
我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揣好錢包,鎖好門,留一盞小燈在室內開著,我慢悠悠地走出去覓食。
漫天漆黑,只有一兩顆零星的星星,一輪明月遙掛天際,笑望著大地,夜空這塊幕布無邊無際,似乎輕輕就能揭下,要蓋到路人的臉上來。
公園的池塘邊傳來幾陣蛙鳴,人行道上的人不多,夏末的夜晚不至於像白天那樣熱到能蒸餃子,我竟感到微涼,但是我忘了披一件短袖外套出門,想起摩擦生熱,我摩擦一下微冰的雙臂,給自己點溫暖。
路燈光亮處,可見小昆蟲們你追我趕,好不有趣,它們圍著柚子大小的街燈一圈一圈地轉,幾乎想要與燈泡來個親密接觸,一群又一群的小蟲,跳圓圈舞,高瘦的路燈不再孤獨。
我有意無意地一路走一路踢開擋路的小石子,東瞧瞧西看看,左邊的花圃何時換上了新的花品種,右邊的有散步的一雙老夫老妻,我一時高興,走個路都一蹦一跳的,夏夜的蛙聲蟲鳴是那麼令人愉快的自然交響樂。
“好滿足啊,我們多久沒去吃披薩了?這一次吃個痛快啊。”
“下次我們還來吧,這家店真的不錯。”
不知不覺,我搭著11路車,也就是用我的兩條腿,走到一家披薩店門口,一對小夫妻從裡屋走出來,笑的滿足。
聞到食物的香味,頓時我感到飢腸轆轆。
去吃披薩?這個主意不錯!
拉開門,我走了進去。
……
“滿足啊!他們說得對,果然很好吃。”我吃到撐,從披薩店走出來,真是幸福極了。
其實一個人,也可以吃的很開心。
“哎呀!”
還沒走到巷口,一道跑的飛快的身影朝我這邊衝過來,一下子把我撞倒。
跑出十幾米的身影又急急忙忙折回來,我跌在地上的時候就整個人愣住了,老半天沒反應過來。
“你沒事吧?”那磁性的聲音飽含關切。
夜色下,對方的鴨舌帽壓得很低,我看不到他臉,只打量到他穿著一件黑色T恤衫,上面畫著一條銀色的小蛇,著實把我嚇了一跳。
“沒事沒事。”向對方擺擺手,我很快恢復鎮定,拍拍身上似有若無的灰,站起身來。
對方似乎很著急,像是急著逃命一樣。
“後面有一群人在追我,如果你信任我,能不能帶我到一個隱秘的地方躲躲?”他握住我的手,我從他寬大的掌心中感受到溫熱,真誠的溫熱,這種感覺久違了。
我選擇相信他,把他拉到一處巷子裡。
“他們好像追來了。”他壓低嗓音,有點不安。
“我有辦法。”
我深深吸一口氣,靠近他,踮起腳尖,把拇指輕輕摁在他的唇上,側過頭,自己吻上自己的拇指,另一隻手摟上他的脖子,我感受到了他因為緊張而滾燙的鼻息,曖昧在發酵。
他渾身一僵,大手略微不太自在地搭上我的肩膀。
遠遠看去,我們應該很像一對情侶在甜蜜地接吻吧。
我真的沒想到什麼好方法,唯有出次下策,這可是我在電視上學來的借位接吻。
追趕的腳步聲,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大,在巷口似乎停頓下來,我緊張地整個人都僵硬了,如果跟前追趕我跟前這個人的是一群不良青年,那麼我和這個人一起被抓到,真是不敢再想下去了。
為了幫眼前這人,我可真是豁出去了。
上帝保佑,千萬別穿幫啊!
餘光瞥見好幾個穿黑西裝,戴墨鏡,活脫脫如同動作片裡跑出來的黑道大哥打扮的人,他們打群架定然是一個頂五。
我緊張地狂嚥唾沫。
“大哥,這男的長得真像少爺啊!”
“看什麼呢,沒看見人家小兩口在親熱,你哪隻眼睛看見少爺有女朋友的,繼續到其他地方找!”
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我才鬆懈下來,退後一步,仔細端詳被我搭救的人。
夜裡,他琥珀色的眼睛像貓的眼睛一樣明亮,澄澈而帶有包容力,巷口微弱的燈光肆意勾勒他筆直的鼻樑,唇形,下巴,他像個月影貴公子,我彷彿成了默默看他的一朵小小夏花,低到塵埃裡,不死心再從塵埃裡探出小腦瓜。
越看越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如果我沒猜錯……
抬起他的右手,無名指上那個類似四葉草的胎記,印證了我的猜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