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紙已經完全燒沒了,一些字跡很是模糊,但我也記錄了七七八八,想來卻空的字,王爺應該能猜得出來吧。”
寧無憂將紙展開,木梓衿微微側過身去與他一同看。
這果然是一封信。
謝郎見字如晤:
多日梅雨,霏霏然也,陌途道阻,難以跋涉。妾念及庭中海棠,花瓣嬌蕊,葳蕤妍麗,清香彌遠,若相思淺淺。
此去經年,良辰好景,縱往昔千般相惜,然迢迢兩地,縱柔情牽腸,君亦罔極,終有二心。況……功名,京城韶光如飛,如水東逝。思及恩情早斷,本不合與之書信。
然君入京時,妾亡將昔年所贈之物索回。與君之物,乃妾之家姐臨終所送,不敢轉增。望君念及妾思親拳拳之心,還妾家……旨袁。妾……靜候,
深兒書上。
寧無憂已經將書信看完,木梓衿卻再看了一遍。這書信的大意她自然懂的,可卻有些微細節與缺失的字無法猜透。
“不是說可以恢復嗎?為什麼還是缺字?”木梓衿指著“靜候”之前的一段空白,看著溫老,“這裡應該是這女子與謝長琳相約的地點和時間,此處若是沒有,那要查便太難了。”
溫老微微一頓,“雖說老身有辦法恢復燒燬的字跡,可若是那紙張有損壞,老身也沒有辦法。”
木梓衿嘆口氣,只好看向寧無憂,“這旨袁,是什麼意思?”
“應該是這女子與謝長琳所要之物。”寧無憂將紙疊好,放入袖口之中,“顯然是因為燒燬的紙有損壞,所以溫老沒有將這兩個字完全認出來,這‘旨袁’二字,應該是某兩個完整字的一部分。”
“可不管是‘旨’字還是‘袁’字,能加一部分組成的字也太多了。”木梓衿有些氣餒。
寧無憂淡然一笑,輕柔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不見得,你想想看,若是女子送男子東西,會送些什麼?”
木梓衿一愣,思索了片刻之後,又搖頭。
寧無憂無奈一笑,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慢慢地攤開,伸手在她手心輕劃,緩緩地寫下兩個字。
輕柔□□的觸覺如緩緩徜徉的水,輕緩撫過手心,木梓衿心裡微微一顫,下意識想要握緊手,卻只是輕輕顫了顫指尖,認真地看著他指尖之下繪製的字。
“指……環。”木梓衿分辨出寧無憂在她手心裡寫下的字,“指環!”
“是。”寧無憂眯了眯眼,又看了看溫老,“我猜想,是因為燒燬的紙灰之上字跡很是模糊,而且並不完整,所以溫老才將指環兩個字認成了旨袁。”
木梓衿不由得在心底微微感嘆,若是換成常人,看到這兩個不齊全而且有錯誤的字,能否如他一般睿智的認出正確的字來?
她輕輕地咬唇,“只是還不知這信到底是誰寫給謝長琳的。光是看溫老還原的字跡,就能認出來嗎?”
寧無憂蹙眉,“這字跡,從未見過。”
木梓衿與寧無憂辭別溫老,離開這不起眼的店鋪,取了馬之後,一同離開東市。
那封並不完整的書信如今能得出的唯一線索,便是謝長琳手中有一枚指環。但是這指環,還有這與他書信的人,到底和韋少鐸與牽機藥之間有沒有聯絡一時無法判斷。
回到楚王府,寧無憂便隨納蘭賀一同去見吏部而來的人,木梓衿只好先回房。而原本打算去國子監檢視的打算也暫時放下。如今謝長琳和楊慎都將進入殿試,兩人身份不再如從前,若是她去單獨查問謝長琳,一定會引起人的注意。
下午時分,雲真公主前來王府。她那日出宮之後,便心心念唸的想來楚王府看看,如今終於下定決心登門,顯得很是鄭重緊張。可很是不巧,寧無憂被皇帝叫進了宮中,並不在王府。
木梓衿也是後來才知道,謝丞相夫人在夜間突然離世,謝府上下一片素縞,謝丞相悲痛難耐,傷痛之下竟病倒了。而謝夫人是一品誥命,又是先皇后的母親,皇帝自然感念親情,念及謝丞相病體,無法主持丞相夫人喪事,同時出於孝心,將正在守皇陵的謝瑾瑜召回京中,為母守喪,以盡孝道。
木梓衿不由得苦笑,當初因昭陽公主駙馬的事件,趁機將謝瑾瑜罷免出京,謝家算是在朝中少了一個不小的助力,如今謝瑾瑜歸京,雖說還沒有官復原職,可大約是不會再被放逐到皇陵去了。
如今楚王府與謝家似乎再一次形成對峙之勢,兩虎相遇。
“紅線,你在想什麼?難道在想我五哥?”雲真公主見木梓衿呆呆地看著水榭之下的水發呆,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