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而你又手持兇器,自然認定你便是兇手。如此,你可認罪?”大理寺卿冷聲問道,一副公事公辦的姿態與口吻。
木梓衿緩緩壓住稍微起伏的氣息,冷靜地說道:“不認!”
殿宇之上,眾人微微一驚,詫異愕然地看著她。
“人贓俱獲,你為何還不認罪?”大理寺卿微微眯了眯眼,眼角餘光瞥向寧無憂。
寧無憂輕輕垂眸,殿宇之內,殿外光線透過厚重繁複華麗的窗格流瀉進來,重重帷幔靜靜低垂,擋住光線,晦明晦暗的光將寧無憂臉色幽幽半遮半掩,諱莫如深。
“我想,王爺之所以要將審問地點選在這案發的正和殿,便是要讓我當場揭穿中秋夜宴之時,兇手的作案手法,如此一來,王爺與眾人,甚至皇上,都或許知道我無罪,為什麼我還要認罪?”木梓衿微微抬起下巴,傲然自持,直直地看著大理寺卿,冷然目光,絲毫不退讓。
大理寺卿臉色一僵,無措又憤然,微微咬了咬牙,轉頭看向坐於身後高處的皇帝。
皇帝目光深邃地看著木梓衿,薄唇輕抿,似往寧無憂那邊看了看之後,才輕聲說道:“既是如此,朕也知王叔的心意,你既然認為自己無罪,那便要證明你不是兇手,否則——”他的聲音沉冷下去,自帶威嚴與壓迫,“殺害狀元,等於謀害朝廷命官,輕則砍頭,重則凌遲!”
木梓衿心頭一凜,蹙眉之後,輕輕點頭。她轉頭看向一旁,眼睛掃過站在那處的官員,被她目光掃過的人有人避開視線,有人則不屑一顧,有人冷漠,有人怒視。直到她將目光落在一人身上,那人一身直裾長衫,簡約樸素,寬大的衣襟罩在他身上,顯得他格外消瘦與羸弱。觸及木梓衿的視線,那人臉色微微閃過幾分慌亂,連忙垂下頭。
木梓衿慢慢走向他,平靜而輕柔地問道:“探花郎楊公子,中秋宮宴之時,由於你與狀元和榜眼郎都還不曾受官,所以入宮參加宮宴,也只能坐在筵席之中靠後的地方,是嗎?”
楊慎抬起頭來,一手放在身前,緊緊地捏住廣袖,點頭道,“是。”
眾人紛紛看過來,不明所以,又探究好奇。
木梓衿看著楊慎憔悴虛弱的臉色,微微蹙眉,又問:“當時你和狀元郎以及榜眼郎同坐一排,是不是?”
“是。”楊慎點頭,見眾人紛紛看向自己,捏了捏廣袖袖口,又回憶道:“當時謝兄……也就是狀元郎坐我的左方,傅兄坐在我的右方。”
木梓衿微微眯了眯眼,疑惑地問道:“若是按照狀元、榜眼、探花的次序,從左到右的位置,應該是謝長琳,傅梁宇以及你,為何你卻坐在了兩人中間?”
楊慎臉色一白,立即解釋道:“原本我是坐在右邊的位置的,可後來傅兄因為受了很嚴重的風寒一直咳嗽喘息不止,他便與我換了位置。他說,他怕自己的風寒傳染給我和謝兄,又怕影響我和謝兄觀看戲舞,所以才要求與我換,我當時沒有多想,便與他換了。”
木梓衿看向站在一旁的傅梁宇,傅梁宇立即恭敬拱手說道:“正是,在下由於備考時過於緊張,又一時不慎受了風寒,本想可以辭了這宮宴,可又想這是一次難得的入宮機會,便就算是再嚴重的病,也應該來參加。”
木梓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問楊慎,“當時謝長琳坐在你身邊,你可知道他中途離開了?”
楊慎略微怔了怔,顯得有些驚慌,隨後緩緩地搖搖頭,“我……我並不曾注意他離開了……也不知,他是何時離開的?”
一旁有官員小聲憤然道:“什麼不知?該不會是為了掩蓋罪行的託辭吧?”
楊慎一聽臉色立刻慘白,連連搖頭,雙手也驚慌的擺動,“不不,不是!我當時眼睛盯著戲臺上,被戲臺上的舞蹈所吸引,所以看得認真,便沒有太注意到謝兄是否離開了……”
“那你可注意到你右方的傅梁宇?”木梓衿微微遲疑片刻,又問道,“從你入座開始,他就一直在位置上嗎?”
楊慎立即看向傅梁宇,微微凝眉。
傅梁宇淡然冷靜地端正而立,輕輕地看著木梓衿。
“他一直都在位置上嗎?”木梓衿又問。
楊慎略微遲疑地點了點頭,“……在,”他蹙眉,若有所思,“一開始燈光未暗下來時,他便靜靜地坐在離我不遠處的位置上。我雖然並沒有時時刻刻看著他,但是由於關心他的病情,偶爾會看他一眼。”
木梓衿微微沉了口氣,再感受到眾人刺在她身上如炬如錐般的目光,一時如芒在背。
作者有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