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在手中,低頭看了看那令牌,眉頭倏然一蹙,猛然將那小小的令牌握緊。
那東西其實並不是令牌,而是劍柄之上的一枚祥雲形狀的裝飾,應該是從劍柄上斷裂落下來的。常人用劍,總愛以劍上的裝飾來區別自己的劍與別人的不同,更顯出自己的風骨意志,所以,劍,也是識別身份地位的重要標識。
“這是什麼?”木梓衿對兵器之類的瞭解,僅限於什麼兵器會造成什麼樣的傷口,卻對兵器本身不瞭解。
“這是從王爺被刺殺的地方找到的。”納蘭賀說道,“當時我們的人與那行黑衣人混戰,應該是那時候,將這劍柄之上的裝飾斬下來的。只是,這上面的圖徽……”
寧無憂將那塊鐵質的東西遞給木梓衿,木梓衿拿在手中,只覺得這東西有些沉,很冰涼,但其上的圖徽精緻繁複,隱約看得出,上邊刻的似乎是日月之類的東西。
“這是那些刺客不小心留下的嗎?”她將這東西握緊,“如此一來,便有線索查出那些人到底是誰派的了。”
“可是……”納蘭賀欲言又止,“這種日月圖徽,卻是……雲南王王室的圖騰。”
木梓衿一怔,心頭猛地一沉,她將那圖徽拿在眼前看了又看,“難道是……雲南王舊部嗎?”大成之內,到底還有多少藩王的舊部?她突然又想起那個黑衣人。
那日險些被殺手殺死,那黑衣人突然出現救了她。但是卻放走了要殺她的人,若是那些殺手是雲南王舊部,那那個救她的黑衣人與雲南王是什麼關係?
陷入微微沉思之時,忽然一道身影籠罩過來,她抬頭,見寧無憂走到自己身前,伸手將她手中的圖徽拿了過去。
他細細地看了看那圖徽,又冷聲一笑,“雲南王,在三年多以前就被本王斬殺,其舊部,就算要用這種圖徽的劍來殺本王,也不用這麼躲躲藏藏掩飾身份吧?況且,掩飾了身份,還將這圖徽留在現場,不是很矛盾嗎?”他將那圖徽交給納蘭賀,說道:“納蘭賀,若是你用劍,用了三年,劍上的圖徽會絲毫沒有磨損或者損傷?”
納蘭賀伸手接住那圖徽,看了看之後,恍然大悟,“這圖徽是新制作的。”
“本王那裡,三年前也繳獲了不少雲南王的舊物,雲南王精銳用的劍還是有的,拿去對比一下就知道。”寧無憂說道。
“是。”
木梓衿蹙眉道:“如果那些人,不是雲南王舊部,只是用雲南王舊部的身份掩飾,那他們到底是誰?”
寧無憂不過淡然一笑,輕輕搖頭,“不用理會這個,本王心中有數。”他神色微微凝重,深深地看了木梓衿一眼,又轉身對納蘭賀說道:“明日準備啟程,去蘇州吧。”
納蘭賀驚愕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遲疑地說了一聲“是”,便欠身退了出去。
這一夜,木梓衿睡得極其不安穩。夢到自己的父母,夢裡迷霧濛濛,是宜水鎮外一處池塘,池塘之內水禽成雙,水面之上扁舟盪漾,扁舟周圍,是接天的蓮葉荷花。父母就在岸邊輕聲細語,隨後慢慢走遠。她急切地追上去,追到家中,卻看見父親正端著一碗藥,慢慢地喝下去。
她的心猛然一痛,突然意識到那碗藥是什麼,驚駭大喊一聲,想要上前阻止,卻聽見一聲清脆的碗裂聲,父親已經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她呆怔地站在原地,驚駭惶恐地不敢再上前,也不敢再動。她心頭一陣絞痛,慢慢地蹲下身去,再睜眼,已經是全身冷汗地醒了過來。
窗外淡淡的天光透過紗窗照射進來,如水一般,輕輕地流瀉。夢中的餘悸依舊纏繞在心,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又閉上眼,強迫自己繼續睡。
可意識卻依舊很清醒,只能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天亮時,她便起身,收拾好東西,準備和寧無憂一同離開。拋開夜中夢裡的餘悸,她與寧無憂一路往南。
無錫距離蘇州已經不遠,無錫知州府大人安排妥當了一切,卻被寧無憂婉拒了。原本一路招搖南下,就引得殺手注目,已經遇險了一次,若還是要大張旗鼓地南下,怕是還會平添麻煩。
況且,他也想安靜一些,儘快趕到蘇州。
所以,這一日,他帶上幾個重要的人,其餘人先後分散開去,暗中保護,便往蘇州而去。
木梓衿依舊嗜睡,或許是昨夜沒有休息好的原因,上了馬車之後,便打不起精神。這一路,便這樣睡到蘇州。
馬車停下之後,耳畔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有雜沓的腳步聲,還有細微的人聲,馬車行動的聲音。
她迷迷糊糊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