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又轉頭喊了一身:“紅袖。”
紅袖立刻斷了一盤水果進來,那水果色澤剔透晶瑩,用冰鎮過,涼爽甘甜。紅袖將水果放在案几上,退了出去。
“這是新進貢的御蟬香,宮裡也就這麼幾個,特意等你回來讓你嚐嚐鮮。”他將筷子遞給她,說道。
木梓衿謝過,用筷子夾了一瓣。這御蟬香她是聽說過的,很是珍貴,也很難儲存,必須快馬加鞭從極南之地用冰護著運送到京城,才能儲存其鮮美。而且離開了冰,就要立刻食用,否則會變味。
若是換了平常,她一定大吃特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可是如今,她肚子裡已經裝了一大碗湯餅,還有一大個烤梨,實在是裝不下這御蟬香了。
“怎麼?”他見她只勉強吃了一瓣,似笑非笑地盯著她,“難道本王這御蟬香,千金難買的,都比不上渭河之畔的湯餅和烤梨?”
他的目光壓迫十足,她一時間倍感壓力,連忙笑道:“不是,我是覺得,這麼好的東西,王爺才應該多吃一些。”
“本王年年都吃,早就吃膩了。”他將筷子往桌上一放,冷哼一聲,神色陰冷暗沉,十分不悅。
她不明所以,立刻轉了話題,“王爺可知,顧將軍向皇上提議,讓我來查辦宋統領的案子?”
他正色端坐,嘴角邊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眼眸深邃鋒利如刀,“本王與顧明朗相處過幾年,對於他的性子也是瞭解的。”他端起一旁清香的茶,放在鼻尖輕輕地嗅了嗅,淡然說道:“雖然他看似簡單,其實有時心思也是極其細膩的。何況,他身後是顧家,他如今在京城,也必須步步小心,步步謹慎。”
他放下茶盞,將桌上幾本奏書遞給她。她接過來,一一細看,不禁有些百感交集。
這奏書之上寫的,都是如何將與宋奎英之死牽扯起來,並且將顧明朗的嫌疑最大化的方法。看來,楚王黨的人,的確是想將顧家人一網打盡,第一個是顧名城,接下來便是顧明朗。
若不是顧明朗有先見,主動向皇上請命讓她來查辦此案,他現在,怕是已經被推到風口浪尖上,有關於他殺害宋奎英的事情,早就被有心的人渲渲染染,傳得滿城風雨了吧?
“這些,都是王爺的人?”她將那些奏書放下,問道。
他不置可否,而是將那幾摺奏書放到燭火之下,燭火火舌舔過紙張,很快將白紙黑字點燃,紙張很快化為灰燼。
“你還是專心查案吧。”他將點燃的紙張扔進火盆之中,依舊氣定神閒,“宋奎英,畢竟也是跟隨過本王的人,本王也想早日查清真相,給他一個公道。”
“是。”她恭敬得體地說道。想了想,又問道:“那日,與顧允琛在一起的秦淮樓的那個女人,是否還在刑部?”
他搖頭,“沒有,刑部的人就算扣押了那女人,但是若沒有查出嫌疑或者證據,那就得放人。”他指了指盤中的御蟬香,示意她吃,又說道:“那女人,你若是想要找她,我可以讓戶部的人調卷宗過來。”
“好。”她咬了咬唇,“明日,怕是還得去回春堂一趟。”
“回春堂背後有顧家的勢力,顧名城之妻劉蕖與回春堂有關。”他蹙了蹙眉,說道:“若是不想驚動顧家,那你自己小心行事,量力而行。”
她突然想起顧明朗對她的承若,覺得若是有危險,顧明朗也會護著她,何況,她是楚王府的人,回春堂就算權勢再大,也不會拿她怎麼樣。當下只是淡淡的對寧無憂點頭。
“本王將這御蟬香賜給你,你拿回去吃掉,不準剩,不準浪費!”他端起御蟬香的盤子,放在她眼前。
她頓時覺得自己的胃撐得慌,沉了一口氣之後,雙手捧著盤子,說道:“多謝王爺,不如,我陪王爺一起吃?”
他微微一愣,平靜的眸之中似乎泛起淡淡微光暖意,竟點了點頭,“如此也好。”
當下,兩人拿起銀筷,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吃御蟬香。木梓衿吃到最後,感覺胃中的東西都撐到了嗓子眼,連腰都直不起來了。使勁兒地咬著牙關,生怕一個沒憋住便吐了出來。
寧無憂卻興致頗好,吃相優雅好看,還不時與她閒聊幾句。等整盤御蟬香都吃完,她扶著案几起身告退,寧無憂還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以後別什麼亂七八糟的人請的東西都吃,小心撐著。”
她壓住嗓子,狠狠地點頭。
當夜,木梓衿在床上翻騰了一個晚上,感覺胃裡的東西無法消化,強撐著直到半夜才勉強睡著。
☆、心懷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