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娘是個聰明的女人,自然不會就這麼直接了當的跟賈璉提起;當下拐了個彎開口說道:“如果璉二爺您覺得有不妥的地方可以跟琴娘明說,琴娘可以親自解釋給璉二爺聽。”
賈璉心裡雖然很生氣,不過當他眼神極快的將整張清單都掃視了一遍之後;卻不得不承認,這琴香館還真沒有獅子大開口的意思;每一筆需要賠償的數目都記載的一清二楚,對方的確沒有多收自己銀子的意思。
而且賈璉有仔細的留意過,所有的賠償金額裡面;需要賠償數目最高的,還是琴香館這幾天不能夠做生意晚間的損失最嚇人。
不過賈璉轉念一想,立刻就明白了這裡面的意思;畢竟這琴香館是一間青樓,青樓顧名思義這做的都是晚上的生意;而琴香館跟別的青樓又不一樣,偏偏它白天也同樣營業;這樣一來的話,損失可不是就有一大筆麼。
“不用了。”
賈璉冷冷的說道:“不過眼下爺的身上沒有帶這麼多的銀子,回頭爺差人將銀子給琴娘你送過來如何?”
“這個自然是沒有問題。”
琴娘微笑著點了點頭,對於賈璉的話琴娘倒是能夠理解;像賈璉這樣的紈絝子弟,出門在外身上揣個幾百兩銀子;又或者上千兩銀子倒是不會讓人意外。
至於這十幾萬兩銀子那麼多,想必沒有誰會無緣無故在身上揣著這麼多的銀兩吧!
琴娘微笑著開口說道:“不過璉二爺您也要體諒體諒妾身,畢竟這琴香館也不是妾身一個人說了算;而璉二爺您這裡又是那麼大的一筆鉅額的銀兩,所以能不能勞駕璉二爺在這張欠單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呢?”
琴娘揮了揮手,一旁的奴才將事先就準備好的欠單交到了琴孃的手裡;而琴娘則是不客氣的將欠單往賈璉的面前一遞。
這麼被人下面子的事情,賈璉還是頭一次遇到;偏偏人家琴娘所說那是句句都在理,儘管賈璉滿腹的怨氣;卻也只能夠自己吃下這個啞巴虧來著。
今天真的是什麼面子都沒有了,我們的璉二爺卻忘記了;早在他被王雲志打的鼻青臉腫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什麼面子都丟光了;這會子再來計較這些有意思嗎?
“不就是十幾萬兩銀子嗎?”賈璉一面在欠單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一邊對著琴娘冷冷的說道:“放心,我們榮國府不差這十幾萬兩銀子;一分都不會少給你。”
琴娘面對怒容滿面的賈璉一點也不在意,反而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在臉上:“璉二爺說的極是,榮國府家大業大自然不會在意這區區的十幾萬兩銀子,不過我們只是小本經營可虧不起這麼大一筆銀子;所以……璉二爺,妾身在這裡給璉二爺您賠罪了;剛才的事情妾身是情非得已,真的很抱歉!”
看著眼前琴娘八面玲瓏滴水不漏的模樣,賈璉冷哼一聲;手裡的毛筆一甩,帶著興兒主僕兩個人揚長而去。
這邊賈璉跟興兒主僕兩個人才一離開了琴香館,琴娘立刻將剛才賈璉寫下自己名字的欠單收好;然後交給自己身邊一個小廝。
“將這張欠單馬上給主子送去,告訴主子事情已經辦妥;獵物已經掉進了陷阱裡,隨時都可以收網。”
琴娘冷冷的說道,臉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見;此時此刻琴孃的臉上哪裡還有半分風塵氣息。
“是,小的立刻就去。”
…………
榮國府!
賈老太太、賈赦、賈政母子三個人,還有王夫人跟邢夫人兩妯娌;整個榮國府的當家主子全都聚集在榮禧堂裡。
這幾天來這樣的場面榮禧堂裡面的丫鬟婆子早就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闔府上下誰不知道,幾天前府裡頭的璉二奶奶一怒出了府;如今闔府連個當家主事的人都沒有,府裡面早就亂糟糟不像話了。
想想看也是,自從王熙鳳嫁進了榮國府之後;沒有幾個月就開始協助王夫人管家,打理偌大的榮國府來。
雖然名義上來說,王熙鳳只是協助自己的姑媽王夫人掌家;可實際上呢?闔府大大小小的事情,哪一件不是王熙鳳在操持;只除了銀子沒有掌握在王熙鳳的手裡這一點之外,不客氣的說一句;這些年在榮國府掌家的人的確是王熙鳳來著。
這麼多年賈老太太、王夫人婆媳兩個早就已經習慣了養尊處優,猛然間王熙鳳這麼一撒手;咳咳咳……雖然說在這之前王熙鳳已經逐漸的慢慢將掌家權給交了出來,可是王夫人一旦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又或者太過麻煩的事情,還是會去找王熙鳳解決。
哪裡像現在一樣,王熙鳳說撂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