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4)

看不出悲喜。

“剛下人過來和我說,”府尹拿眼看項識鶴,那雙平日裡毫無精神的雙眼此刻卻是炯炯有神,“那個頭顱死了。”

本來就是死物,只不過是靠著一蠱成活到現在。它的驚悚靈異全是靠著那一枚來自苗疆的蠱。

難怪他們會對曲言孚有所懷疑。

反應最大的是孫仵作,“竟然死了?我還以為它會撐久點。”

“死了?”項識鶴微微詫異,隨後就沒了動靜。在他看來,那不過是一具與他毫無關係的頭顱罷了。

雨聲又在風中搖曳,項識鶴覺得應該是一場暴雨,獄中脆弱的燭火不停搖晃,要不然為什麼他一點都聽不清楚他們在說話。明明暗暗當中他好像看到一雙眼睛,柔情的明亮的哀怨的,帶著說不清的情緒。

他記得了,是山洞中那個女子。

跟隨著丟了自己頭顱的身體轉了好幾個彎,在那裡他不但看到了曲言孚還有曲言孚口中的“師姐”。

“既然你這麼喜歡他,那我就勉為其難不殺了他。”女子聲音輕靈悅耳,卻帶著毫不掩飾的暴虐。

曲言孚一雙眼,黑黑沉沉毫無感情的盯著他。

“送你點東西,然後就放過我吧。”那女子嘻嘻笑起來,將一枚蠱硬塞進他嘴裡,在他身體裡肆虐,變得不再是他。

“雨好大……”

暴雨聲煩,項識鶴如夢初醒一般,回過神來他的面前就只站了府尹一人。

“有人給了你一封信,”府尹低低說著,將手中信件拆開了扔在了項識鶴面前。“曲言孚寫的?”

項識鶴很快看完,曲言孚的官話糟糕沒想到倒是寫了一首好字。他很快就看完,一時沉默下來。

“說了什麼?”

項識鶴低頭,在那短短几行字來回看了遍,最終滿眼複雜,“那個兇手是他師姐,他們已經在回苗疆的路上了。”

“什麼?!”府尹暴怒,一把奪過那薄薄一張紙,忍不住罵道,“好你個曲言孚,你師姐殺了那麼多人竟然還敢帶著她畏罪潛逃!!”

那信後面,是解情蠱的方法。情蠱,所謂情,又豈是一枚小小的蠱可以干擾的。

府尹將曲言孚的畫像貼在城門,又讓官兵搜查,可真如曲言孚信中所說,他已經離開了,在四日前,也就是他一手將那牡丹重新鮮豔如初,最後黯然離去。

那頭顱,不過是曲言孚師姐捨棄之物,如何能苟延喘喘活著。他尋得項識鶴味道,依靠執念而來,卻再也吃不到第二枚生蠱,以他那殘缺的頭顱所活。

如再見,項識鶴定會再質問,為何做如此殘忍之事。情蠱已除,他對曲言孚也就只剩下淡淡的好感還有被欺騙的憤怒。

這之後三年洛城平靜,繞是再震撼人心的傳言也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消退,只待偶爾有人想起,存在半息。

三年後,則是震懾全城的安祿山叛變。

曲言孚沒想到他還會有機會踏足洛陽,只是這洛陽再也不是曾經繁華之都,徒留一片頹敗。

唯有這茶館,是他所熟悉的還存在的記憶中之物。

“阿識阿鶴你們可要乖乖的,不要亂動哦。”

只可惜他這兩條小蛇不愛喝這濃烈的茶,纏繞在他手腕不願下來。

曲言孚走到老闆娘面前,俊美溫和的面容露出淡淡的微笑,“老闆娘,我想問你……”

趙老闆臉色淡淡,一張素白的臉,時光在她眼角留下滄桑的痕跡,她同樣微笑相待。

“公子何事?如今洛陽淪為這般,我以為不會有外城之人過來。”她聲音也是素淡,抬起眉眼打量著曲言孚。

“天策府的將……”

“公子這話可問不得我。”哪料得曲言孚還未問完,老闆娘就滿臉驚恐,急忙打斷了他的話。

曲言孚怔怔,直到老闆娘離開,才滿眼複雜的回過神來。

這城中之人,已是風聲鶴唳,哪裡還敢討論這些。他也只好告別,往潼關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生花(一)

三年後,安祿山叛唐。

洛陽淪陷,曲言孚又再次重溫舊地,見到的只有殘垣斷壁,和無辜的百姓的哀嚎。

只可惜洛陽尋不到人,他只得往潼關過去。

沒想到路上又遇到那女子,獨自一人揹著包裹往前走。那女子看來不過花樣年華,一張臉上盡是擔憂,愁苦的連眉目都生出了委屈之意。

曲言孚不識路,只知通往潼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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