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事,休慼與共。”
蘭君沒想到王家連個丫環都出口成章,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堆高於岸流必湍之。這話裡還有幾分告誡的意思。她連忙俯身行了個禮:“寒露姐姐叫我十一就好。”
寒露點點了頭,那個圓臉美人輕“咦”了一聲,說道:“我叫小雪,你年紀看起來不大嘛。聽他們說你厲害,我還以為是個老頭呢。”
寒露無奈地看她一眼,蘭君想起阿青,覺得小雪跟她倒有幾分相似,倍覺親切。雙方打過招呼,王忠領著蘭君走入屋中。
又是一個美人正伏在書桌上磨墨。她長得並不如寒露和小雪好看,但也是唇紅齒白,地位似乎比她們倆還高一些。
美人看到蘭君,輕蹙眉頭,向窗邊喊了聲:“爺,人來了。”
北方天氣已經有些涼意,又因為身體較常人弱一些,王闕著一身紅色火焰紋的白錦長袍,披著灰色狐絨披風,頭髮梳起在白玉冠中,露出光潔無暇的頸部。他本來在窗邊看書,聞聲回過頭來,笑著應道:“來了。”
為了便於行動,他一直坐著輪椅。旁邊的紅木矮櫃上,放著一個青花的白瓷瓶,瓶中插著幾支雪白的蘭花。蘭為花中君子,自有風姿卓絕。可在蘭君眼裡,遠不及某人。
房間很大,四面牆上全部都是書架,正中間擺著碩大的灰貂毛地毯。
王闕把書隨手擱在旁邊的矮櫃上,那修長蔥白的手指,好看得像會泛光。
王忠恭敬道:“爺,我把人領來了,若沒別的什麼吩咐,我就先退下了。”
王闕點了點頭。原先在書桌旁邊忙活的美人走到王闕身邊,極不友善地看著蘭君:“爺,就算白煥不在,您找書童也不能找個這麼醜的吧!有我和穀雨還不夠嗎?”
白煥?!蘭君的腦中電光火石地閃過一個念頭:王闕原先的書童叫白煥。若她沒有記錯,那北冥山上聚義堂的首領也叫白煥!難怪王闕會專程去救他,這樣想來……蘭君心中猛打鼓,聚義堂如今是在王闕的掌控之中了?
“立夏,她的本事可不小,昨天在寒微堂的事,你不是都聽說了?難道你和穀雨還能幫我看賬不成?”王闕微微一笑。
那叫立夏的美人嘟著嘴:“我就算了,只能磨磨墨,打理花草。反正爺身邊能人多,也不少我一個。可穀雨可是爺的……”
“立夏,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有人打斷立夏的話。門外走進一個穿著桃色衣裙的女子。她的容貌是這幾個人中最美的,清如蓮花,走路之間恰如迎風拂柳。她身上所穿的也不是普通婢女的衣裙,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
她把手中茶盞遞過去給王闕,目光溫柔,卻猶自有幾分從容淡定。
王闕接過茶,輕道了聲謝。兩個人之間十分親密默契,好像沒有旁人融入的餘地。
那女子回過頭來看著蘭君,溫婉一笑:“我是穀雨,爺的大丫環,流雲居的總管,以後有什麼事直接跟我說就行。”她的口氣裡有一種宣誓主權的味道。
“小的叫木十一,穀雨姐姐好。”蘭君連忙行禮。
“不必介紹,如今整個山莊沒有不知道你姓名的。”穀雨淡淡地應了一句,又看向王闕,目光轉瞬變得溫柔,“爺想叫她做什麼?做原來白煥做的那些事嗎?”
王闕點了點頭:“有勞。”
穀雨把蘭君領到十步遠的一張小桌後面坐下,仔細叮囑道:“你主要做的事情就是幫爺把要看的文書和賬本分類,小賬冊你都要核對好,匯總給爺看。大的賬冊爺自己會看。你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我,不要隨便打擾到爺做事。聽明白了嗎?”
“是。”蘭君表現得無比乖順,想來這位大丫環的地位絕不簡單。
一上午,蘭君都在手忙腳亂地整理文書和賬本,時不時被立夏罵一頓。倒不是她笨,而是初來乍到有些緊張,而這裡的分類方法和吏部的十分不一樣,她需要時間適應。
立夏一罵她,她就更緊張,最後居然把整理好的文書全部都弄到了地上,這回連穀雨都看不過去了,也過來說了她幾句。整個過程,王闕都只在他的書桌後面看賬,好像這個小角落裡發生的事情全與他無關。
蘭君憤憤不平地想:還說要下人把她當小姐一樣。這兩個丫環這般厲害,地位又高,他也不知道過來幫幫她……
她一肚子委屈,邊撿著賬冊邊想:不在這裡做事了,去打雜也比被人欺負得好。她怎麼說也是公主,被兩個丫環欺負成這樣,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輪椅的軲轆聲碾壓過地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