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再有事,你父親怎麼活?!”
可容烜依舊不停手:“小瀾不會死的!他不能死!他還沒有等到重翼為他廢后!”
王褚風此時才覺著,容家兩兄弟竟是一樣的固執!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被人聽去是要殺頭的!”
容烜根本不管王褚風的警告,只衝容瀾不斷地喊:“小瀾,你死了,就永遠看不到重翼廢后!你日夜不休,不就為這一天!大哥幫你!大哥幫你完成心願!只要你醒來!你醒來大哥就幫你!”
“你醒來!好不好……!”容烜的聲音喊著喊著便帶了難以抑制的嗚咽,卻依舊不肯放棄!嘴裡的血越吐越多,滴在容瀾沒有絲毫血色的臉上。
王褚風只感覺容烜是瘋了,匆忙在他背上下針封了他的內息,以免他內力損耗過度而亡,嘆氣搖頭:“他自己不愛惜身體,這是他的造化!他若好好將養,何至於這麼快就……”
容烜忽然被斷了內息,只感覺一瞬間心也被人掏空,他身體一傾、跪坐在地上,茫然望向好似睡著了一般的容瀾愣愣地想,小瀾說困了,要多睡會兒,不讓人叫,那他就不叫了,他等著小瀾睡夠了自己醒來。
王褚風留下一瓶治療內傷的藥,摸摸自己的項上人頭,轉身離開:“老夫這就進宮去向皇上請罪,說明一切。這藥你記得吃。”
他此前曾感慨,若有哪一天容家小公子不在了,皇上會是哪般情景,可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王褚風進宮求見皇上,然後最終見到的——卻是太后。
“此事,哀家會挑合適的時候告訴皇上。王褚風,你的仇家早年已死,你也可以告老還鄉了。”
王褚風保住性命,向太后娘娘連連謝恩,然後又轉頭往宮外走,準備歸鄉,頤養天年。
夜色漸沉,冗長的宮道上,兩旁宮牆高高聳立、森冷威嚴,他走著走著,就覺出點悲涼的意味。
容家小公子不顧身體為皇上勞心勞力,最終人死了……皇上也一無所知。
太后娘娘的手段他自躲江湖仇家來這皇宮摸爬滾打十來年,多少是聽說的。
合適的時候?
王褚風搖搖頭。
在太后心中,恐怕永遠不會有那個時候。
翌日早朝,容瀾沒有上朝。
戶部尚書告假了!
尚書閣里人人聽聞這個訊息都驚訝得難以置信!
多少人勸過尚書大人告假休養他從來不聽,哪怕臉色已然透白得不若活人,他也依舊一身緋色官服、日日來尚書閣裡頭忙,就穩穩坐在戶部閣那最上首、最顯眼的位置。
後來沒人再勸,因為尚書大人明明湯藥不斷、人參不離,卻總能白著一張臉與人談笑風生,比任何人都要來得淡定自若、遊刃有餘,讓人莫名堅信,他那看著單薄得像是隨時都要倒下的身體,實則是這世間最堅韌強大的所在。
可尚書大人竟然告假了!
眾人唏噓嘆惋一陣,望眼空落落、被人打掃的一塵不染的尚書之位,想想又覺得這告假也算情理之中,尚書大人的身體那樣羸弱,卻堅持不眠不休僅用一月肅清戶部三年積賬,昨日尚書大人復職後經手的第一件同州糧價之案也呈上結案文書,恐怕是事情暫告段落,撐到極限的一口氣終於得以放鬆,是該告假養病了。
皇宮裡,重翼拿到容瀾寫得告假摺子,傳喚王褚風詢問容瀾病情,結果被張德告知:王太醫去冥山尋藥,臨行前託請了一位醫術頗高的江湖舊友暫時為尚書大人調理身體,而那大夫江湖出身、勢不與皇室官府交道,為尚書大人診病實屬看在與王太醫早年交情。
江湖能人異士,不願與官府為伍並不稀奇,重翼不是苛責的皇帝,準那大夫不進宮,抬腳剛要起駕親自去容府探病,徐老丞相與一眾皇帝的心腹朝臣早朝後前來請奏出兵事宜。
再接著便是各種奏文,還有已然爭論了兩個來月的太子人選問題,重翼無暇□□,只得遣了張德去打聽病情再來回話。
“回皇上,容大人只是有些勞累,臥床將養,大約三五日便好。”
得知人沒有大礙,重翼放下心,是夜,去看了數月不見的皇后。
牡丹宮,重翼望著跪在自己腳前,如這宮名一般豔麗如牡丹的女子,這是他一生中的第一個女人,被他親手殺了一個孩子,又為他生了第一個皇子。
亥姝,對於他是特別的。
“起來吧,別跪著了。”重翼收回目光,徑直往內殿走。
亥姝起身,跟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