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出門大吃一頓,然後痛痛快快遊了一個泳,晚上的時候,他坐在電腦前卸掉了《神魔江湖》。
一切都結束了,他對自己說。
日子照樣過,年底的工作很輕鬆,家裡又打來催促的電話,齊宇遊刃有餘地應付著。
夜裡有時候去酒吧釣人,但總遇不到合適的,不是太胖就是太瘦,不是太醜就是太妖,不是太傻X就是太精明,要不然就是沒心情……
孑然一身回到家中,又覺得空虛寂寞冷。
他開始有煙癮,整夜整夜在陽臺吞雲吐霧。
鄭捷再沒聯絡過他,那個陌生的號碼也再沒出現過。
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是不是還在邊城擺攤,還是在同人廝殺,或者是在花海等他?
想到那條說要等他的簡訊,心裡又鈍鈍地痛了起來。
真是難過啊,喜歡一個人真是難過啊。看不到他難過,他不喜歡自己也難過,他過得不好還是要難過……
但是他實在沒有勇氣去面對,過去沒有勇氣告白,現在也沒有勇氣接受拒絕……
他以為結局就是這樣了,一直到那一天。
那是元旦前兩天,大街上張燈結綵,一派過節的氛圍;電視裡卻播著幾個事故的新聞。
齊宇是在午間休息的時候看到那條新聞的,說是昨日B市有一起燃氣爆炸的大事故,波及到很多店鋪還有兩棟寫字樓,目前傷亡人數不明。
他當時看這條新聞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想法,畢竟中國那麼大,事故天天有。
可是等他晚上回到家,再次看這個新聞的時候,又覺得無比害怕。
鄭捷也在B市,他那個工作性質肯定是坐寫字樓的,就算不是在寫字樓,萬一正路過燃氣爆炸的地方呢……
越想越怕,他後背甚至滲出了冷汗。
齊宇掏出手機去翻那個不知名的號碼,花了兩分鐘就找到了。他想發個簡訊,又害怕等待回覆的時間。
最後,他撥了那個電話。
他忐忑不安地聽著電話裡的撥號音:嘟……嘟……嘟……
第五聲後,電話被接通了。
一個熟悉又有些微弱的聲音傳了過來:“喂。”
飄飄蕩蕩的心終於落回了胸腔,他艱難地撥出一口氣。
電話那頭的人見他不說話,又開口道:“說話,我知道是你,齊宇。”
他有些虛脫地倒在沙發上,半晌,輕聲回道:“嗯,是我。”
鄭捷在那頭笑了,“你終於肯和我說話了。”
他聽出那笑聲中藏了那麼一絲虛弱,便急急問道:“你沒事吧?”
鄭捷說:“我沒事,感冒而已。”
他輕輕哦了一聲,便不出聲了。
鄭捷還是發現了他的異常:“你以為我有事?你看了新聞,所以打電話給我?”
IT民工太精明瞭啊,他苦笑:“是啊,看來你沒受影響。”
鄭捷在那邊說道:“爆炸確實波及到了我們公司,但是我這兩天重感冒,沒去上班,所以逃過一劫。”
齊宇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那真的是你們公司的樓?”
“不是我們公司的,我們公司只是租用了其中的幾層。”鄭捷解釋道,“不過我們公司受損不大,只是財產損失,還有兩個同事輕傷。”
“哦,幸好你沒事……”齊宇鬆了口氣。
鄭捷在那邊又笑了:“重感冒不算有事麼?”
齊宇問道:“去看醫生了嗎?”
鄭捷道:“不去,過幾天就好了。”
“……”
鄭捷輕輕地問:“你不上游戲了麼?”
齊宇沉默了好一會,才生硬地道:“我把遊戲刪了。”
鄭捷彷彿很是失落,他低聲地說:“這樣啊……”
齊宇想說我們還是兄弟吧,那邊卻壓抑地咳嗽了起來。他登時怒了:“重感冒還不去看醫生,你是想得肺炎麼?”
鄭捷咳了好一會,才停下來,喘了口氣,道:“死不了。”
齊宇還在怒著:“你都多大了,還不懂照顧自己。”
鄭捷嗯了一聲。
聽他承認,齊宇簡直不知道怎麼罵他。
鄭捷突然半帶哀求地說了一句話:“我想見你,齊宇。”
心狂跳了起來,齊宇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鄭捷又說了一次:“我想見你,齊宇。”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