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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晴,你回來。”
阿晴跪地的肩胛抖了一抖,人沒有回頭。
懸棺上的人輕輕‘咦’了一聲,未抖開腐草的眼,直直望著烏行雲,輕笑了不屑。
“丫頭,想要帶我空家的人走,知道要付出什麼代價麼?”
空家?
牽機門!
烏行雲有一瞬的失神,落在阿晴那樣卑躬屈膝的模樣上,心底揪緊了疼,她何曾受過那樣的委屈!
“她是我的人!你們誰也不能欺她!”
☆、方鏡樓(五)
“放心,我不僅會欺她,還會吃了她。”
男子噙笑陰冷,“誰讓她,本來就是作為我的祀物而存在呢……”
烏行雲徹底呆住,失聲道,“不可能,阿晴自幼長在我絳紅閣!不可能,不可能和你有關聯!”
“丫頭,你很煩。”
男子不耐煩,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赤紅的傀巫低叫一聲,堊綠的傀巫動起來,一縱身,跳到了懸棺四周的鎖鏈上,只聽四聲清脆的斷響,那懸棺砰地就撞在了地上。一撞,還未止歇,地面深陷了一個大洞,懸棺無所停止地徑直掉了下去。
阿晴回望了烏行雲一眼,像是最後的一眼,接著人跟著跳了下去。
烏行雲腦子裡一空,人已經撲了過去,她扯住阿晴的袖子,抵著大洞的邊緣死也不肯放手。
懸棺往下走,阿晴踩了空,轉頭迎著一臉因用力過甚而漲紅的烏行雲,心都要碎了。
她知道烏行雲對她的感情,可她當年為那些人帶出方鏡樓,就一直受其所制,她所能做的,是不被發現的情況下,儘量保護好烏行雲。
說不清是什麼時候動的情,也說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真正的保護起烏行雲。
是她捉著小蝴蝶捧到自己面前,還是她扯著自己鑽進絳紅閣的天機書庫翻著她娘不讓她看的野史雜記?還是她,下過學,走在迴廊中,瞅著廊頂簷角,一遍一遍地喚著自己的名字。
阿晴,阿晴,我今天又提前學會了文章算術,這樣就會多兩個時辰與你玩耍了,我們去哪兒玩呢?
烏行雲天生聰慧,過目不忘,不喜歡與別人較勁,卻喜歡與她自己較勁。
先生明明讓她背一篇文,她卻偏要背上十篇,她娘不讓她讀野史雜記,她就偏要自己帶她躲過守衛,溜進天機書庫,一翻就是一個晚上,累了,就賴在自己的腿面上,沒個姿態地安然大睡。
其實她的姿態沒那麼不雅,只是喜歡抓著自己的手而已。
殺手第一次來的時候,烏行雲正賴著阿晴的右臂沉睡,一次又一次的攻擊而來,阿晴都擋下了,付出的代價是她滿身的傷痕。
烏行雲一早醒來,呆望著滿地的屍體,才發覺到昏睡在自己身旁的阿晴滿身是血,而她自己抱著阿晴的右臂,身上連血都不曾濺上一滴。
烏行雲抱著阿晴走出天機閣,望著院外輪椅裡坐著的白衣婦人,恭敬地跪下行了大禮。
“娘,天機閣只有降紅閣的人才能進去,這些人,我不知您是出於什麼目的安排進來,但阿晴她護我至此,以後我會傾心待她,若您容不得她,一早就不該送她到我身邊,既然送來了,那我會保護好她。若以我現在的位置保不得她,那我一定會爭取到您的位置,這樣,即便是您,也再傷不了她。”
輪椅裡的白衣婦人肅穆冷靜,精緻的容顏沒什麼表情,風起,帶來了梨花的暖香,枯木一般的手拂了拂耳際的散發。
“身為烏門的少主,你有傳宗接代的責任,也有傳承降紅閣的責任,以後,不僅是我,還有別的人會來殺你,若你護得了她,那就護上一輩子,護不了,別怨命。”婦人抬了手,手勢指令下,有人推著她走過了一地的梨落。
烏行雲跪在地上,懷中的阿晴微眸醒來,吃力地伸了手,烏行雲一把接住了她的指尖,貼在自己的臉上,力氣散盡地笑。
“阿晴,以後,只剩你和我了。”
三日後,江湖上傳遍了烏行雲所有的訊息,很多人,認得她,很多人,也想殺她。
“乖……”
阿晴無聲地做了一個口型,這是每次遇險化夷,阿晴確認安全後,都會對烏行雲做出的許諾。
烏行雲搖頭,死也不放手。
“我只有你了!”
阿晴伸出受傷的右手,忍著鑽心的痛楚掰著烏行雲的手,豈料烏行雲卻趁機鬆開抵著洞口邊緣的手,一把攥住了她!
這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