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封魔陣這種大手筆,不可能在幾日之內就布好,更不用說我們之前在森林裡遇到過的那個了。”
這可是比“戈林法師不敗的神話破滅”,和“鐵甲衛作為死靈軍團重回戰場”這兩件大事更加衝擊人心的、殘酷的事實!古往今來,多少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多少帝國王室禍起蕭牆?
要是有什麼東西,從內部就開始壞掉了,那麼它八成也就沒救了。皇家學院裡向來禁止權術鬥爭,卻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從內部出了岔子!一時三人相對無言,直到青歌輕笑了一聲打破了這份讓人窒息的沉默:
“等等,您好像之前說過什麼……‘這些事兒不用你們學生知道’。”青歌半真半假地傷心地嘆了口氣:“在您的眼裡,我就不是學生了呀?”
“這……”費南多元帥一時語塞。的確,他的確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少君侯也是尚未成年的學生仔,更是需要好好保護的女性”這麼個問題。在他的心裡,直接把這個年少高位、法力又高強得不似同齡人的少女歸進了“可以知道奧斯曼法師們的精神支柱已經倒塌”這個範疇的人裡面,經青歌一提醒才想起來,她也只是個還沒畢業的學生!
青歌伸出隻手,虛虛地在空中按了一下,截斷費南多和奧菲兩人的話頭,笑著說:“好啦,我就是開個玩笑,別突然這麼嚴肅,我好緊張。”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奧菲莉亞輕輕扯了扯青歌的袖子,“怎麼說戈林法師都是帝國德高望重的老人,就這樣讓他的遺體掛在外面風吹雨打……未免太折辱人!”
青歌長長撥出口氣,眉眼低斂:“我突然……想起件事情。”
——黃金領主少君侯凱撒·奧羅,自幼師從戈林法師。
“不能再等了!”她抬起眼,青翠的眸子裡亮得好似有那麼兩團鬼火:“救回一個是一個!而且就算我跟隨戈林法師學藝進修並未有多久,也深知‘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忠義道理!”
“元帥,還請明日,整頓人馬前去攻下真言鎮,我為您掠陣,潛入敵方奪回我國第一法師遺體!英靈自該魂歸故里,豈容賊子折辱?!”
費南多元帥當即便想拍案而起怒吼胡鬧,有這麼多大人在這裡,哪兒輪得到你一個小姑娘前去以身犯險?可是下一秒,他就分析清楚了其中的利害關係。隨軍出征的高階法師一共三人,其中凱撒·奧羅落於敵手,艾倫·布萊特重傷未愈尚在休整,眼下能夠施得一手好法術潛入敵營、不驚動任何人偷渡出戈林法師屍身的,竟然只有眼前這個已經高強度勞累了一天一夜的青族少君侯!
他瞬間就覺得十分、十分的羞愧。他自從記事以來,受的都是和長姊娜塔莉亞一樣的騎士教導,善待弱者,對抗□□,抗擊一切錯誤,為手無寸鐵的人戰鬥,不傷害任何婦人——而這一條恰恰就讓在宮闈之中的綠野長秋撿回了一條小命。
換句話說,按照費南多·斯佩德向來堅持的騎士教條,是絕對不能讓一個比自己整整小一個輩分的女孩子,去為自己掠陣的!
可是除了青歌,竟然再無一名高階法師,向來隨軍的法師,大多是混的不怎麼好的,才會拋棄帝國的法師優待,才來吃從軍這碗飯!
費南多緩緩地起身,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青歌,行了個大禮:
“奧斯曼帝國千千萬萬百姓,將會牢記您此刻以身犯險的恩情。”
“若需幫助,開口便是。”
青歌笑著搖了搖頭:“元帥太客氣了,我可不是為了人們對我感恩戴德才這麼做的。”
奧菲莉亞心裡就重重一跳,她想起了向來聽說的、與這位少君侯有著千絲萬縷聯絡的傳言——
青歌的心裡,沒有所謂的私情與偏心,她所做的每件事情,都是站在“絕對公平與公正”的角度上完成的!這也無怪她當年可以將生身父親“星辰海”親手送上絞架,也無怪乎她可以在和艾倫素有齟齬的情況下施以援手,因為這樣做,才是公正的、公平的、不含私心的!
她猛地轉過頭來看向青歌,卻又在那雙澄澈的、明亮的綠色雙眸的注視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要說“你辛苦了”的話,似乎分量過輕,可是如果說,“你做的不錯”,又顯得自恃年長,無法表達對她的敬意。
就是這麼一個人,這麼一個和自己同樣年紀的少女,以一己之身完成了某種意義上的“絕對公正”。這讓人不由得心生敬佩,卻對著她那張容色清豔又端麗的臉的時候,又覺得說什麼都過於輕佻、不成敬意、不合適了。
“我跟你一起去。”奧菲莉亞最後還是將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