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好好的一個法師怎麼就不能向著提升自己實力投入她麾下這個方向努力,反而要以一種難以出口的身份來尋求庇護呢?
“少君侯,您要用些茶水嗎?”課間休息的時候華色在四周架起紗幕,隔絕了周遭的種種視線,端起白瓷茶壺問道:“今天是來自斯佩德領地特產的上好紅茶,清香提神……”
“我要糖。”青歌一頭栽在書本上,半死不活地掙扎著發號施令:“給我糖。”
蘇珊目瞪口呆地看著華色默默放下茶壺端來一碟糖粉,青歌抓起旁邊的小勺子就往嘴裡塞了一大口:“您……很喜歡甜食嗎?”
“不,我不喜歡。”青歌端起茶杯啜飲一口紅茶,沖淡了齁得嗓子都要裂開的甜味之後,平靜地回答:“一點兒也不。”
她只是在覺得累的時候,這種甜甜的味道能迅速撫平內心的焦躁。身在帝都孤立無援,塔斯克的背叛來的猝不及防,奧羅態度尚未明朗,大綠野繼承人至今尚未露面,皇后在宮闈中垂簾聽政。強敵窺伺,她只是需要那種放鬆的、不被束縛的感覺,但是又不能沉迷。
青族少君侯,你怎樣才能喜歡上什麼東西呢。青歌那一位想教給她什麼叫韜光養晦低調做人的老師在告辭前,帶著痛惜的眼神看著她道,你不懂感情。
故而在不久的未來,所有應允與你的諾言都將被背離,所有傾心於你的人都將欲手刃你,所有曾經美好的事物都會毀滅在你手裡。
沒有人可與你並肩同行,亦無人可與你共享酸甜苦辣、喜怒哀樂。長路漫漫長夜漫漫,你卻命中註定踽踽獨行。你知道為什麼嗎……你知道嗎?!
——因為少君侯,你沒有心!
縱使青歌再怎麼尊敬她,也從此覺得所有神叨叨的老人家都是騙子,和三教九流相提並論的那一種。這真是太荒謬了,太荒謬了。現在她正坐在教室裡,心不在焉地攪動著杯中紅茶和牛奶,想道,我可是個活生生的人啊,怎麼會沒有心呢,我有痛恨的、鄙薄的事物,也有珍視的、想要守衛的寶物,我怎麼會沒有心呢?
“……少君侯,別走神了。”華色張開五指在青歌面前晃了晃:“你在想啥呢,口水都要滴下來了。”
“我在想你啊……”青歌回了神,打起十二萬分的深情繾綣對著面前的黑髮姑娘柔情萬種地傾訴:“親愛的華色,我在想你。”
“噹啷”一聲,蘇珊失手摔壞了那隻上好的瓷杯。青歌嘆了口氣,楓木法杖挽了個漂亮的杖花輕輕一點,碎片瞬息之間又合在一起,光滑無痕:“小心點。”
蘇珊感覺特別憋屈,特別悲憤:“你別作弄人了好麼。”
“好的呀。”青歌笑眯眯地讓華色收起茶具,十指相抵撐住下巴:“那麼我們來討論一下,下個月我和華色前往綠野之森進行藥劑師榮耀聯賽的時候你負責做什麼好不好?”
蘇珊一臉古怪:“你不是法師麼,怎麼……”然後在青歌含笑注視下噤了聲。
“誰說是我去了?”青歌溫柔地摸了摸華色的頭,然後愉快地發現手感還是一如既往地好:
“華色是藥劑師,讓她去。”
“三大榮耀聯賽,勝者不僅有大額財富作為獎勵,還能借勢揚名,得到皇室的認可與加封,法師前三甲更能獲得終生進入皇家藏書館的永久許可,劍士三甲還能進入皇家護衛隊。藥劑師三甲倒沒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是足量金錢與藥材供應,還有個皇家醫學院的工作名額罷了,很適合你。”
華色握著青歌纖長的手指,嘴巴張了又閉,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青歌又發話了:“華色。”
青歌微微斂起眼睛對她笑了笑:
“我帶你去某個好前程。”
——相較於扶持日後可能成為敵人的蘇珊與凱撒,她倒不如將精力放在培養自己的近臣身上。
凱撒指揮著一堆書進入教室:“先生們,女士們,貴安。”
“貴安,教授。”學生們齊聲回答到。
“許多教授認為這件事情不該讓你們知道。”凱撒抽出那把白楊木法杖,有節奏地敲打著手心:“但就我個人而言,即使是幼崽,也需要歷練的呢——藥劑師榮耀聯賽無限期延後了,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青歌低咒一聲:“該死的……是‘大綠潮’?!”
凱撒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是啊,百年一次的‘大綠潮’,從昨日起已經提前爆發了!”
教室裡,出身貴族的學生們發出低聲驚呼,平民們在理解到事情的嚴重性之後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綠野之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