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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坐的這個老人,是魚柳館的館主,也是桃源社的主要力量之一——單嶽平,來自於史官一族的單家。
單家歷代均是史官,在大夏朝之前,在大夏朝的現在,單家子弟都是史官,單家人手裡有唯一的歷史正文!
但單家是隱世家族,處事極為低調,知道單家擁有歷史正文的人也就只有他的老師鬼谷先生和他周博雅兩人。
雖然他對歷史正文感興趣,但也只是感興趣而已,自單嶽平加入桃源社後,他就只把魚柳館交給了他,其他的事情就沒有問過一句,更不用說歷史正文了。
對周博雅來說,歷史不過是乏味的雜記而已。
“那小公子是少主的弟弟?”單嶽平轉開了話題,問道。
周博雅微微點頭,如墨的眼裡劃過一抹溫柔,“是,他正是舍弟。”
“小公子也是書屋的學生?”單嶽平驚訝了。
“不,他是藥王傳人,流輕風的傳承者。”周博雅微笑說著,看了眼棋局,局勢依然不容樂觀,但,如果,再有一步,說不定就可以扭轉乾坤了。
單嶽平恍然,流輕風的傳承者?那也就是李雲鶴的學生了,難怪呀,寫得一手好字!
“單前輩,輪到你了。”周博雅看了眼棋局,說道。
單嶽平回過神,看了眼棋局,便放下了一顆棋子,一邊笑說道,“老夫何其有幸,能與少主和小公子結識啊。”一個是鬼谷先生的弟子,一個是流輕風和藥王的傳人,他單嶽平當真是幸運啊。
這兩人,一個建立了桃源社,將來必定名揚天下!一個雖然現在還看不出什麼,但藥膳粥一事,足可看出也不是池中之物!
單嶽平想,當初選擇加入桃源社只是想著能夠方便記載而已,如今看來,他很有可能靠近了歷史的中心。
“單前輩過獎了,單前輩……我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單前輩。”周博雅微笑拱手說道。
“哦,不敢!不敢!少主請說。”單嶽平忙還禮。
“當初六世家建朝,是何人提議?”周博雅突兀問道。
單嶽平一愣,隨後嚴肅的看著周博雅,“少主為何有這一問?”
周博雅只是漫不經心的笑著,“我只是想著,那六世家當年打拼天下,各據一方,當真甘心與他人共享天下?定是有人從中斡旋撮合。只是……一直以來卻未曾見過史書記載,也未曾聽聞過,我的老師鬼谷先生是天下最為博學的人,他都不知道……所以,想問問單前輩可還記得?”
單嶽平沉默了一下,才低聲道,“少主想要知道,老夫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來也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情,只是六世家有意要遮掩那人的存在而已……”
“那人是?”周博雅挑眉問道。
“那人是個女子,六世家的人都稱呼她為善公主。她是前朝公主,一生未嫁,斡旋於六世家之間,促成了當年的六家聯盟,有了大夏朝,隨後,她就不知所蹤。”
周博雅若有所思的微微點頭,竟是一個女子?
單嶽平看著周博雅,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少主,老夫斗膽想問少主一句,還望少主能夠坦誠以告。”
周博雅回過神,看著單嶽平,微笑道,“單前輩客氣了,單前輩請說。”
“南和州的局勢不容樂觀,少主要如何反敗為勝?”單嶽平嚴肅問著。
鹽幫的勢力紮根多年,且鹽幫裡頭,錯綜複雜,六世家都有人牽扯在內,鹽幫把持鹽礦的挖掘採取,斂財多年,卻不僅僅是被鹽幫頭子獨吞,知道內情的都心知肚明,鹽幫的不義之財都落入了六世家手裡,鹽幫就像是一個毒瘤子,眾人都知道這顆毒瘤子必須拔除,但這毒瘤子已經紮根生脈,一旦拔除,那就是傷筋動骨的問題了。
因此,多年前,華夷州的周文德,敢於拔除,也只不過是切開了一點而已,現在,源少主要動這顆毒瘤子了。
少主難道不知道這顆毒瘤子不能輕易動彈嗎?不,少主應該比誰都知道,但少主還是要這麼做,那麼……少主拔除這顆毒瘤子的目的就……不單純了。
是要問鼎嗎?
單嶽平緊緊盯著周博雅,屏息等著周博雅的回話。
卻不想,周博雅微微一笑,然後放下一顆白棋,慢悠悠的開口,“單前輩錯了。”
單嶽平一愣,錯了?
“博雅可未曾想過勝敗。”周博雅繼續慢悠悠的說著,手裡捏著白棋摩挲著,“博雅只是……想為南和州的河工做點事罷了。”
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