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派道:“宋思明,送客。”
宋思明將這位白麵中年送出門去。他回來時還是咋舌的:“他睡誰不好,睡了裴德的女兒,那個老傢伙,恨不得自己女兒能給五爺生一窩崽子。”
裴本懷被他逗笑:“你這話說的。”
宋思明搖搖擺擺走到餐桌旁邊坐下,抓了一把盤子裡的堅果仁兒,一面吃一面道:“裴鴻衍怎麼沒個動靜,說是要把孫妙眉帶來,這都幾天了?”
裴本懷道:“不必擔心。”裴鴻衍昨晚不過見了甄沛瑩半個影子,凳子都要坐不住了,很顯然地,他對甄沛瑩的渴望很迫切。
宋思明一邊咀嚼著果仁,一面侃侃:“甄沛瑩走了,汪蒲明怎麼辦?我昨天在店裡碰到他了,啊呀,瘦的嚇人不說,臉色也可怕,”說著打了個哆嗦,心有餘悸似的:“我看他也瘋了。”
裴本懷從一旁抽出根手杖,一下打在宋思明腿上:“你閒著了,沒有事做?”
宋思明被打得跳起:“好好,我走了我走了。”他彎腰摸著腿站起來,臨走還在桌子上順了一把堅果仁揣在口袋裡。
裴本懷坐到沙發上,周遭又回覆了平靜,他再拿起檔案翻閱。一點日頭照到了頁首上,裴本懷抬頭,順著這點日頭的軌跡尋到了一扇落地的窗子,棕色的簾子厚重地垂著,兩棵長勢茂盛的綠色寬闊葉子植物擺在窗前,一點香氣縈繞鼻端,是茶几上擺放著的一盤桃子,發散香甜的氣味。裴本懷覺得,這樣的情景,再站一個孫妙眉,那真是完美了。
孫妙眉因為《下站天后》50進20的晉級賽提前的事,已經忙碌到三四天沒有完整休息過。在賽前的三個小時,她在淋浴間將將暈倒——她先是胸悶,喘不過來氣,再是頭暈眼花,她感覺實在待不住了,頭上的泡沫勉強沖洗乾淨,她甩手把淋浴頭砸向開關,水停了,淋浴頭掉在地上,她扒著門搖搖晃晃出來,每走一步視野就黑上一塊,最終她裹著浴巾倒在地毯上,眼前已經全是黑的了。
大口喘氣了三分鐘,她站起來,給自己穿上了衣服,要去拉裙子拉鍊時,她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只好再蹲下了休息一會,才站起來穿戴完畢。
她散著溼頭髮出門,迎面就撞上了風風火火趕進來的邵世榮。
孫妙眉還是無力地,邵世榮和她招呼了一聲,就到衣帽間裡去,還遙遙地喊著:“過來給我挑條領帶吧。”
孫妙眉回了聲:“等一下,”話出口才聽到是氣若游絲,像給老鼠說悄悄話。邵世榮自然沒聽見,孫妙眉也懶得再次開口了,乾脆轉身走了。
她去廚房翻了一杯蜂蜜水喝,她想起了,自己是很久沒吃東西了,也許有點低血糖。
那面邵世榮一面打著領帶一面飛速下了樓梯,看見端著蜂蜜水的孫妙眉,直接上去把那杯蜂蜜水倒進了嘴裡:“剛才叫你你沒聽到嗎?”他先是埋怨一句,然後匆匆忙忙地說道:“我還有事,要馬上出門了。”
孫妙眉說了聲:“再見。”話音落的時候,邵世榮已經把大門“砰”地關上了。
孫妙眉端著那杯空空的玻璃杯子,直到傭人叫了她一聲她才回神,在對方有些訝異的目光下,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匆匆地上樓去了。
孫妙眉很久沒有因為邵世榮哭過,她見過的事情太多了,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為任何事悲傷流淚,但一杯小小的蜂蜜水,她就難過地淚流了滿面。
邵世榮,為什麼從來不在乎她的一點點感受呢。
下午五點,她又容光煥發地坐在《下站天后》的評委席上了。觀眾多是本地的大學生,滿滿地坐了一整個演播室,過道上還充作座位坐著人。孫妙眉剛剛在場下打點好一切,任化妝師掃了遍粉,髮型師整理了頭髮,抓著曳地長裙的裙襬上場了。
在飛速來回的攝影鏡頭下,她笑得無懈可擊。
五十進二十的比賽,在場的各個選手已經經過了一輪淘汰,且都擁有著各自不小的粉絲群,其中陳婧和廖舒童又是其中佼佼,她們各自擁有粉絲幾萬,且很大一部分粉絲是同時喜歡這兩個女孩子的,而陳婧的確是與廖舒童友誼深厚的樣子。
陳婧各方面都很優秀,就算不是裴本懷的要求,她憑實力也是要進20強的;而廖舒童,歌喉平平,表現力平平,只是樣貌好些——孫妙眉在臺下看著,廖舒童唱了那首她的《殘酷美德》,完全有討好她的意思。那臉蛋的確美麗,在舞臺效果的映襯下美好得不似凡人。孫妙眉也承認,她是和自己年輕時相像,但如果把她剛出道時的照片和廖舒童的擺在一起,孫妙眉是比不過廖舒童的,也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