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還是挑了左邊一個空位坐下。外戚幫那幾個開始唧唧喳喳說起八卦:
“你看見他那個侄子沒?賊眉鼠眼,面無二兩肉,一瞧就是個短命鬼!”
“就是,走路和向匡一模一樣,腳跟不著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冤孽,哈哈哈!”
左邊這幾個主管也忍不住加入討論:“哎喲,您那是沒看見那個小妖精,向匡也不知道著了什麼魔,做閨女都綽綽有餘。”
“是啊,你看那小蠻腰扭的,段數高著呢!向匡外面多少女人,能嫁進去可不容易。還有那幾個狗腿,都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問東問西,簡直不自量力。”在一致抗外的大方向上,雙方倒是同休共慼。
邵予默始終沉默,看了眼手機,沛寧還沒回。手指不由在梨木桌上打著節奏。
終於門外拖沓漸近的腳步傳來,八卦的人全都肅然起敬。雙掩柚木門一敞,六七個人迤邐而入,走在最前面的是華蘭和向匡,兩人滿面堆笑,後面三男二女。
邵予默只感到幾道光射進來,像寂靜的電影院突然雪光驟亮,虛幻的美麗在現實裡粉碎,他感覺胸腔裡的心臟血液幾乎一下子從血管裡往腦袋上擠。
華蘭走到主席座前,“各位同仁,首先感謝大家撥冗出席此次臨時召開的會議,首先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向氏董事長向匡先生,希望我們韶華企業和向氏強強聯手,再創輝煌!”掌聲來得及時。
向匡很氣派站出來,“謝謝各位的掌聲,我知道敬東兄手下猛將如雲,不過為了HSZQ專案,也為了我們更人強馬壯,我也帶了幾位精英加盟,這是犬侄向書堃,這幾位是我們向氏精英,以後就給各位派遣使喚了。”向匡回頭,迎出最後那位娉婷嬌影。邵予默頭一次感悟她美,明眸如水,一頭光可鑑人的烏髮襯著冰肌若雪。他印象裡她很少穿如此張揚的紅,只見過一次,那還是初二的運動會,她是班上舉牌引導,春風駘蕩,惠風和暢,她在如洗碧空下,一身硃紅運動衫,烏檀木似的黑髮高高挽起,隨風浮蕩。那時候,她不看他,就像現在,他眼神撲空。
向匡攬手到佳人酥肩,“這是我新婚妻子令沛寧,這個專案,從今天起將由她作為向氏代理全權負責,希望大家多多協助內人!”
一字一霹靂,如鋒刀斜刺,層層疊疊的影色在邵予默黑瞳裡一點點坍塌下去,夕陽辣痛地曬來,
她笑得燦爛,“各位韶華的領導們,下午好,我在你們各位關公面前簡直晚輩,將來在工作中還需要依仗各位專家的提攜和關照!讓我們為HSZQ這個專案共同努力。”向匡站在一側,面露歡欣看著她。
紅影繞圈過來,和每個人一一握手,終於踱到邵予默面前,他控制住自己飄忽的意識。努力撐著自己強健的體魄站起來。
“您好!邵先生!將來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您的幫助!希望您多多照應,祝我們合作愉快!”她皙柔的手已經在眼前,邵予默盯著這隻手出神看了會兒,一枚卡地亞8克拉梨形鴿子蛋鑲在輕細的指環,壓著她秀頎的指頭,犀利的刀痕剮過的千百切面,凜冽出冷光,他疑心她不覺得痛嗎?他的眼珠倒刺得通紅,連整個胸腔都翳痛。俄頃,才徐徐伸出手,嘴巴變得發苦,卻擠出笑容:“向太太說笑了,您這麼個精明能幹的人,你照應我們還差不多,哪兒輪得到我們來照應您?”
向匡突然走過來,笑吟吟道:“哎喲,予默,你別看她現在能說會道的,其實糊塗著呢!丟三落四的,同一時間裡只能做一件事,要是撲在工作上,什麼吃飯睡覺統統都不曉得了。”向匡說完,朝她光潔緊繃的臉上帶了一下。在邵予默耳裡彷彿雷劫,他心裡冷笑:她才不糊塗呢!
令沛寧躲了下,又是蹙眉又是笑:“哎呀,您怎麼盡揭我短!”豔紅的唇又吐出笑對邵予默道:“您看我年輕,要是無意間喧賓奪主了,您可得提點我,我們家老向盡在我面前誇您,害得我都嫉妒了。你們韶華百年基業,合眾連橫,一定經驗豐富。我是一介女流,又初來乍到,還得和您好好學習!”句句辛辣,邵予默真感慨她的演技,做出讚歎:“向太太不僅人漂亮,還會說笑,我等都是您不二臣,必然鼎力相助,不然怎麼對得住向先生用心良苦?”言辭謙雅,硝煙四起。令沛寧輕輕抽出自己的手,兩人各自落座。
之後他開始斷片,只看到那些人嘴巴努動,時笑時靜,他看著長形桌上幾盆怒放的鳶尾,眸色漸深,粉紫的花瓣,淺黃的花蕾,露水欲滴,帶著眩暈的迷惑。
零散的資訊落在耳裡:
“我們為向書堃先生準備了西樓1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