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興對我有什麼好處?”他故意的要為難一番她。
“她高興你不高興嗎?”
邵予默覺得這個邏輯越來越有文章,反問她:“那她高興了,你高不高興?”
沛寧頓了一下,“我高不高興和這件事沒有關係。”
“你怎麼知道沒有?”
沛寧習慣性抿嘴,“您要能為我把禮物帶到,我自然高興。”
“好吧!”令沛寧手裡一輕,邵予默單手拎過那隻袋子,“那我就替你走這一趟。” 她心頭驀地一陣溫熱,劇烈又模糊,卻叫她振奮許多。
“您會幫我親手轉交給她的哦?”沛寧歪過腦袋,探詢似的眼光。她畢竟還為那條本該給到施可旎的絲巾心懷芥蒂。
邵予默揚嘴一笑:“怎麼,怕我借花獻佛還是中飽私囊?”
“最好您借花獻佛!正好能幫您贏得美人心,一舉兩得。”
“哦?那對您有什麼好處?”
“你們要是在一起,婚禮紅包我只要送一份就夠!”
“真是精明!”邵予默沉吟了會兒,又追問:“那如果我和盛薇在一起,你高興嗎?”
這次輪到沛寧沉默了,她站在離他不足幾尺的地方,月色微明,看著群樓高廈在他身後,想到坐在這把座椅上的人,從爺爺、到她,再到他……
令沛寧知道自己心裡的答案是什麼;也知道自己該回答的答案是什麼。可她偏偏兩樣都不說,嫣然一笑:“我一向愛撒謊,怕答案不是你想聽的。”
他果然也笑了……
往事像一隻遺棄的牧笛,又在靈魂裡吹響。他終於肯放她離開。夜色裡,一人孤坐,他開啟抽屜,看著滿滿的大白兔奶糖,甜得發膩,可他還是不由自主又取了一顆。他好奇,怎麼會有這麼甜又如此黏的糖呢?他也撒謊了,他也不喜歡吃糖,可是為什麼卻已經上癮?
他記得小時候有篇文章裡說:悲劇;就是把所有美好的東西撕碎在人眼前;毀滅給人看……
所以,他走到右側衣櫃,緩緩開啟,將裡頭那盒包裝精美的絲巾取出,他凝睇很久,橘藍的花色在扎痛眼睛。怎麼辦?捨不得送,那不如……親手毀了罷……
第十五章
邵予默駕車回到邵家,正見大門緩開,一輛黑色低調豪車徐徐出來,他心裡暗叫一聲“糟糕”!竟然把這事兒忘得一乾二淨!他一直等到那車消失夜幕,才鬆口氣,慢悠悠進去。
一踏進大廳,趙嬸煞有介事已經奔出來:“哎呀,大少爺,您怎麼才回來!”
邵予默目色一望,一家人正襟危坐,齊齊肅穆的表情。邵敬東更是黑麵煞,看見他,慍色畢露,聲音冰冷而清晰,“你知道回來了?”
“我公司有事耽擱了。”這是蒼白無力的辯解。
華蘭給邵敬東捧上茶,一邊給他順背,一邊插話:“予默,怎麼回來這麼晚?你父親特地安排了這次家宴,你可知道多周旋才能請到那位鋼鐵大王向匡和他千金向書娪到家裡吃飯?向匡只在北京逗留三天,那位向小姐,更不知多少王孫貴族爭著雀屏中選。人家在這兒等了你老半天,你呀,電話也不接,人又不知所蹤。你父親今天在向先生面前說盡你好話,你倒好,這麼一個爽約,大好的機會都溜走了。瞧把你父親氣的……”
“對不起!”他深知這三個字最廉價。
此刻邵予默可愛的弟弟也蹦上來,邵予潾難得穿了西裝領帶,頭髮梳得光亮,看來的確齊家重視。邵予潾異常興奮:“哥,那位向小姐也是南加州大學畢業的,她懂得可真多,還說暑假可以帶我去洛杉磯玩兒,介紹幾個學電影的師兄給我認識。我覺得你們特別般配!你一定會喜歡向小姐的。”
邵予默並不介面,邵敬東雄霸著黑臉,只說一句:“跟我來書房!”
邵敬東回到他的酸枝案頭,恢復了攝魂氣魄。兩杯茶盅已經備好。等到女傭關上門,邵敬東的威聲才來:“你去哪裡了?宋秘書在‘韶華’找了你兩圈都不見人影。你那個秘書說你今天下午的飛機就已經到北京了,你說,你這一個下午晃悠到哪兒去了?”
邵予默知道此刻要提秋雨湖綾,必定撞在槍口,更不能提沛寧半字相關。他知道父親早有意向涉及鋼鐵產業,對於能和向氏強強聯手,也是運籌多時。這次的確自己疏忽,竟如被先生訓話的孩童,一聲不吭。
邵敬東見他不說話,開啟茶蓋,輕輕吹開拂面,又道:“你從小不叫我操心,大事上也不糊塗。所以外頭那些風言風語我只當沒聽到!可你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