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地下通道的入口。
一聲不吭的邁了步,他拱肩縮背,抱著腦袋強行鑽入了狹小入口,入口之處有導火索向外延伸,透過層層草木浮土埋向遠處。九嶷在臨行之前帶了一把小刀子,此刻便咬緊牙關屏住呼吸,先把那總導火索割斷,然後透過地道一路摸黑向下走,他眼前一點光也沒有,完全是憑著直覺行動。一隻手摸著導火索,他走一段路停一停,約莫著走到小院正房的客廳下了,他停了腳步蹲下來,開始幹活,同時又低聲說道:“阿四,豎起耳朵幫我聽著點兒動靜!”
四腳蛇沒好氣的告訴他:“抱歉,我沒耳朵!”
九嶷沒工夫教訓他,瞎子一般摸索著忙了片刻,他牽著一根導火索,按照來路緩緩的退了出去——各箱炸藥之間的引線被他有選擇的切斷了,他用短線連線成了一根新的長導火索,這條導火索連著客廳下的幾箱炸藥,一旦點燃了,正能把客廳炸個底朝天。當然客廳兩邊的房間也一定要遭殃,不過房中的人不至於立刻就死。
將導火索牽到了地面上,九嶷定了定神,又在寒風中做了個深呼吸。放下導火索溜到院門前,他趴著牆頭又向內瞧了瞧,隔著一層玻璃窗和窗簾,他看到了呂清奇的影子在臥室裡晃來晃去。呂清奇在臥室,想必一動不動的皓月也應該在臥室,當然,也可能會有例外,不過九嶷捫心自問,認為自己已經很對得起狗崽子,如果狗崽子此刻是在客廳,一會兒不幸被自己炸碎了,那也怪不得自己了。
思及至此,九嶷飛快的跑回後院,一擦火柴點燃了導火索。
在火花從導火索的一端噴射開來之時,九嶷像瘋了一般,立刻起身向前院狂奔而去。一顆心在腔子裡狂亂的大跳了,他知道自己這是在和導火索賽跑。一頭衝進院子裡時,他先是直奔臥室窗前,背靠著窗戶一側的牆壁抬手抱了腦袋。而未等他把自己的大光頭保護嚴密,一聲巨響沖天而起,整整齊齊的一排正房登時從中間斷裂,客廳的房頂洞開,一團火光伴著滾滾黑煙騰空向上。除此之外,破碎的玻璃木石如同子彈一般噴射向四面八方,連臥室窗戶也被氣浪從內向外鼓了開。九嶷顧不得飛沙走石傷人,鼓足勇氣轉向視窗,一大步便邁上窗臺衝了進去,結果如他所料,他迎面正和驚慌失措的呂清奇來了個頂頭碰。一言不發的伸了手,他先是在呂清奇的懷中掏了一把,掏了個空之後他繼續向前疾衝,衝到床前彎腰伸手再一抱,這回他抱到了毛茸茸暖烘烘的物事,正是趴在床上的皓月。
把皓月往懷裡一塞,他轉身一個大跳,仗著腿長,竟是一步跳上了窗臺。踉蹌著透過視窗跳入院內,站穩之後他再回頭,發現呂清奇也跟著自己跳出了臥室。很警惕的把皓月抱緊了,他怕這驢精忽然發難,再對自己下狠手。哪知呂清奇豎起兩道劍眉將周遭情景環顧了一番,隨即怒氣勃發的長嘯一聲。而九嶷只覺眼前一花,定睛再瞧時,發現那呂清奇也不知是使了哪一手妙招,竟是平地蹦起一丈多高,跳蚤一般的越牆逃了。
與此同時,院門外紛紛擾擾的立時來了無數人,其中有一位眾星捧月,正是白大帥。白大帥早就看九嶷不是好走,但是沒有估計出他的膽子到底會有多大。如今進了火光沖天的院子,他見九嶷沾沾自喜的抱著一隻小白狗崽子,心中立時猜出了他的所作所為。揎拳捋袖的走到九嶷面前,他強忍著沒有翻臉:“清奇呢?”
九嶷拍打著皓月的後背,想要催促他立刻恢復原形:“驢?逃了!你快派人追他去吧!”
白大帥看了他這個漫不經心的態度,氣得牙根癢癢,恨不能拔槍斃了他。而皓月直到此時才明白了九嶷的用意,當即仰起腦袋,睜圓了兩隻黑眼睛要去看他,又抬起一隻前爪不輕不重的扒了扒他的胸膛。四腳蛇覷見了,氣得一爪子拍了過去:“不許你對九嶷動手動腳!”
九嶷懶得去管白大帥的喜怒哀樂,抱著皓月自顧自的就要往外走。哪知就在此時,半空中響起“昂”的一聲驢鳴,隨即一道白影從天而降,正落在了九嶷面前。九嶷正要後退,可是懷中一空白光一晃,竟是呂清奇返回來搶走皓月,如入無人之境一般,飛快的又逃了。
九嶷第一次見識這般速度,又驚又怒,幾乎傻了眼。未等他傻眼完畢,他耳中聽得“啪”的一聲,卻是白大帥怒不可遏,因為不便抽他的嘴巴,所以照著他的後脖頸狠拍出了一掌:“混賬和尚!既然清奇還活著!那你炸的是什麼?!”
說完這話,白大帥怔了怔,忽然意識到地下炸藥並未完全爆炸——地下有炸藥,也有火,這還了得?
瘋了一般的,白大帥甩開身上大氅,吶喊一聲撒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