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亞卡今天卻無心取笑他。他看著伊扎克猶疑了好一會,還是對他說:“抽時間去看看那傢伙吧,似乎,很辛苦。”
伊扎克不解地看著他:“阿斯蘭?我才打過電話給醫生,說已經很有進展了啊!”
“也許吧。但治療似乎不是那麼舒服的事。”迪亞卡沒再多說什麼,看時間不早,就擺擺手走了。
伊扎克越想越有問題,知道問阿斯蘭是問也白搭,就又打電話給醫生,詳細地問了治療的過程,這才知道阿斯蘭現在每天都要被那藥折騰一次,不由得臉色發白。他咬咬牙,在一堆檔案中挑出必須處理的先處理完,交代了一下就往醫院趕去。
到的時候阿斯蘭的反應已到尾聲,正斜靠著床頭喘息著,護士用熱毛巾擦著他的額頭。
伊扎克沉著臉走過去,眼睛裡是掩飾不去的痛苦。
阿斯蘭睜開眼睛看見伊扎克,不由一愣:“伊扎克?怎麼……這時候有空來?”
伊扎克對護士點了點頭:“我來吧。”坐上了護士讓出的椅子。重新擰了下毛巾,敷上阿斯蘭蒼白的頸項,那裡的血管還在顫動地跳躍著……
阿斯蘭看著沉默的伊扎克有點心虛,他知道他在生氣,不過,他真的不覺得這是件多麼嚴重的事。
沉默。
阿斯蘭漸漸地平復,他抬手取下毛巾,遞給伊扎克:“沒事了。”
伊扎克仍是沉著臉不說話。
阿斯蘭看見他這樣不知怎的就有點心怯,身體還很虛,他動了一下,想坐得舒服些,伊扎克扶住他瘦削的肩往他身後加了個枕頭。
阿斯蘭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說什麼。
“什麼時候開始的?”冷冷的聲音,說話的人並不看他。
“……1點左右吧。”
伊扎克抬手看了看錶,4點40分。
“伊扎克——”
伊扎克抬頭看著欲言又止的阿斯蘭:“你又要說沒什麼,是不是?!”冷然的怒意在冰藍的眸裡慢慢地凝聚著,他直盯住阿斯蘭的眼睛,兇狠地問:“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你明明答應過我!你要怎樣才能讓人放心啊?!”
“我……真的沒事啊,現在發作的時間都已經縮短了……”阿斯蘭一臉的無辜。
“KUSO!!你以為我不知道那藥是怎麼回事嗎?!!”
“以前比這……”
“夠了!!你以為你是什麼?沒有知覺的木偶嗎?那麼……那麼痛苦的時候,為什麼就非要一個人承受?你……你就真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嗎?”伊扎克的聲音被痛苦壓抑得有點失真。
阿斯蘭看著伊扎克快要抓狂的樣子,忽然覺得內疚。他覺得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麼。他欠起身,握住伊扎克微微顫抖的手:“對不起……這些年……慣了。。。。。。”
伊扎克僵住。
所有的怒氣一下子散開。他看著阿斯蘭充滿歉意的眼睛,心裡象紮了把刀。
他忽然用力地抱住了阿斯蘭:“對不起……以後,你不會再是一個人了……你要記住!”
阿斯蘭錯愕地聽著伊扎克的話,不自覺繃緊的身體放鬆了下來。
他垂下眼簾,輕輕地應著:“我記住了。”
八
戰後3年。PLANT和地球之間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停戰協議簽定的時候很多人都認為那只是短暫的休戰。瘋狂的樂章剛剛奏響就戛然而止,交戰的雙方雖然停止了攻擊,眼裡卻依然瀰漫著血紅的殺意。
然而,當憤怒漸漸地平息,戰後的蕭索、悲哀、痛苦、殘頹一一真實地映入理智時,裹上心靈的盔甲黯然剝落。
藍波斯菊前所未有地陷入了孤立,激進不再被認同,各國都開始反思戰爭的意義。雖然提起協調人仍是複雜矛盾的心情,但也開始認同人類自身對不斷進步的渴求。協調人和自然人和平相處的國家悄然增多。
但是,就象平靜的波面下永遠存在著激動的暗湧,人類的本性中也始終隱藏著嗜血的因子。它是一頭被理智關鎖的野獸,一但找到出口,就會毫不猶豫地撲殺出去。
憎恨協調人的人和討厭自然人的人都只是蟄伏著等著機會,在他們眼中,永遠也不會有和對方的交集。
PLANT也在平靜中慢慢地恢復著,但平靜同樣也只是表面的現象。
克萊茵派戰後的狂亂漸漸地被議長透過拉克絲而洗去痕跡,重新樹立起溫和的教義,並逐漸與議長站在了一起,薩拉派對此極度不滿,但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