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顫了一下。
他又從西門吹雪身上感受到了他的寂寞。
花滿樓忽然明白了，葉孤城之所以會死在西門吹雪劍下，並不全部因為他本來就活不了。
而是他知道，若他死在西門吹雪劍下，那樣，西門吹雪的心裡便會永遠的記住他。
在他每次與人對決，在他每次殺死人之後，在他每次吹落劍上的最後一滴血時，他的心裡，所能想到的，都是葉孤城。
而每當這時，西門吹雪的寂寞就想他的名字一樣，寂寞的發冷。
花滿樓面上的苦澀之情更重，因為他知道，自己沒辦法改變這一切。
他是西門吹雪的愛人，葉孤城是西門吹雪最尊敬的對手。
他還活著，葉孤城卻死了。
活著的人，往往比不過已經死了的人。
葉孤城，你贏了，在這一點上，我甘拜下風。
因為我捨不得，捨不得死，捨不得死在西門吹雪劍下，捨不得留下他一個人。
黃藥師微迷著眼看著西門吹雪。
他看上去年紀並不大，但黃藥師卻知道，這個人的劍法，絕對是一頂一的高手。
因為他的他的身上，看到與他身邊之人一樣的東西，寂寞。
那是絕頂高手才會有的寂寞。
黃藥師想起周伯通曾對他說的一句話。
他說，若有一日，你遇到一個白衣劍客要與你比試劍法，一定不要答應他。
因為他的劍是殺人的劍，而你，則會死在他的劍下。
黃藥師當時嗤之以鼻；他本就是個狂傲不羈的人，行走江湖幾十年，只輸給二個人。
就是當年華山論劍輸於中神通王重陽，以及他身邊穿越而來的周伯通。
他雖然並不執著於劍，但他的玉簫劍法也是江湖一絕。
又怎麼死在一個人的劍下。
然而直到此刻，他看到西門吹雪，他才明白。
周伯通的話，所言非虛。
若真與這個年輕人比劍，他會輸，而他一旦輸了，便是死。
因為像這種一生都在追求劍道的人，以血喂劍，才是對他手中的劍最高的敬意。
“我不會與你比劍，”黃藥師淡然的說道：“因為我還並不想死在你的劍下。”
他的話一出，在場之人出了周伯通與花滿樓以外都是一驚。
黃藥師是五絕之一，已是這個江湖上的絕頂高手，而他現在居然說，他會輸給一個在江湖中默默無名的年輕劍客？
若非這句話是從黃藥師嘴裡親口說出，恐怕沒有一個人會相信。
“爹爹！”黃蓉驚聲問道：“你說你會輸給他？”
黃藥師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若只是劍法，我定然會輸，若是用別的，我不知道，也不希望有知道的哪一天。”
因為那一天，必定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黃蓉偷偷的看了眼西門吹雪，小聲問道：“爹爹，他的劍法真的有那麼厲害？”
黃藥師鄭重的點點頭，“若說這個世上，能有人的劍法能夠贏得了他，我只能想到一個人。”他若有似無的瞟了一眼周伯通，沉聲道：“那便是，孤獨求敗！”
西門吹雪的眼神立刻放出了光芒，但不過片刻，他眼中的光芒便又沉了下去。
“獨孤求敗！但他早已經死了！”
是啊，那個生平孤獨，但求一敗的絕代劍客早在百年前已經死了。
黃藥師轉頭看著周伯通。
周伯通神色平靜的回望著他，片刻，黃藥師冷冷一笑。
“我今日與你比劍，點到為止。”西門吹雪緩緩道。
黃藥師挑了下眉。
“黃島主，西門若真要與人決戰，必定要沐浴焚香三天。”花滿樓也道。
“為何？”黃藥師不解問道。
花滿樓嘆了口氣，“因為他將殺人當成了一件美麗而神聖的事情，他將他的生命都奉獻於此，只有殺人的時候，他才是真正的活著。”
黃藥師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不僅黃藥師，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震驚之色。
怎麼會有人將殺人看做是一件美麗而神聖的事情呢？
因為他用劍殺人，因為他要將他的劍，練到高處不勝寒的境地。
因為他視劍如命，他將他的一生都奉獻給了他手中的劍，所以就連用他手中的劍殺人，都是一件美麗而神聖的事情。
周伯通也輕輕的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