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了。這樁婚事的利害關係,咱們不都分析過了嗎?橫豎姑娘現在的處境已經這樣了,再壞,還能壞到哪裡去?姑娘為何要三姑娘的話放在心上,三姑娘的心思姑娘難道還不明白嗎?一方面她對姑娘能找到這樣門第的婚事既嫉妒又不屑,另一方面,她也想著將來能從姑娘這裡得利,好給自己謀利。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酸話來。若姑娘真的當真了,反而如了三姑娘的意了。姑娘如今怎麼反而糊塗了呢?”
賈迎春聽了這話,方才慢慢止住淚意,好半天才停住了哭聲,“你說的對,是我糊塗了。”是啊,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呢!能離了這裡,還能帶走繡橘司棋她們,已經是意外之喜了,自己還奢求什麼呢!只是三妹妹的話,著實讓她難過,她大概明白,窮其一生,自己也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吧!
賈迎春擦乾淨眼淚,抬頭看去,屋子裡只有繡橘一人,她想了想,“三妹妹一向聰慧,定是不相信我的說辭,好在方才雲妹妹來的時候,屋子裡只有你我二人,這件事千萬別和第三個人說。雲妹妹好心好意對我,我不能再給她惹麻煩了。”
繡橘點點頭,“放心吧,姑娘,我知道的。姑娘,夜深了,先歇息吧!小心明兒眼瞘了,老太太會說的。”
賈迎春點點頭,在繡橘的服侍下睡了。
賈迎春和史湘雲都不曾將今天晚上的事放在心上,她們也以為探春也是如此,哪知道探春使人打聽不出來之後,竟直接當著賈母的面問了出來。
“雲妹妹,那天晚上你去二姐姐那裡說了什麼,竟惹得二姐姐哭了一場。我原本想哄哄二姐姐的,結果我笨嘴拙舌的不會說話,又得罪了二姐姐,二姐姐,你不會生我的氣吧!”賈探春一臉愧疚表情。可心裡到底是不是愧疚就無人可知了。
賈迎春面色有些僵硬,可還是強扯出一個笑容來,“三妹妹不必掛在心上,我不曾生氣。”
賈探春立刻一臉感動的說道:“二姐姐不生氣就好,我還以為二姐姐和我生分了呢!就是呢,我們姐妹這麼多年,怎麼會因為一點小事就生分了呢!對了,雲妹妹,你還沒說,那天晚上到底和二姐姐說什麼了?”賈探春又將話題扯到了史湘雲身上。
史湘雲微微冷哼一聲,抬頭看了賈探春一眼,“怎麼?侍書、翠墨沒有打探出來嗎?三姐姐親自出馬了嗎?只是,我去找二姐姐做什麼,是我和二姐姐之間的事,和三妹妹又有什麼關係?我不懂三妹妹你為何一定要打探清楚?穀雨是性格直率有話直說,可那天晚上的事情穀雨並不知曉,所以啊,三妹妹還是讓翠墨不要再來找穀雨了。不知道的事,你讓她怎麼說?”
賈探春的臉色立刻變了,她之所以故意當著賈母的面問,就是篤定史湘雲當著賈母的面不敢翻臉,哪曾想史湘雲不但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還直接反將了回來。賈探春不敢去看上首賈母和王夫人的臉色,尷尬的說道:“雲妹妹說笑了,我哪有讓侍書翠墨打探什麼,你誤會了。”
“哦!是誤會啊!那就好,要不然我還以為我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惹得三姐姐你這樣關注呢!”史湘雲這時候反而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明眼人一看就不是真心的。
“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三丫頭你也安分些,如今府裡為了二丫頭和寶玉的事忙的不可開交,你身邊的人既然這樣閒,那麼就撥幾個人到外面伺候吧!侍書、翠墨明兒就去針線房,等事情了了,再回去。寶玉成親的荷包還差不少,三丫頭這些日子就不必出園子了,好生待在秋爽齋幫著繡荷包吧!”賈母發話了。
賈探春面色一白,卻不敢說些什麼,低頭應了。不管是二姐姐還是二哥哥的婚事,家裡肯定會來很多人,她早就想好了,到時候好生表現一番,讓大家知道賈家三姑娘的存在,這樣的話,就算太太不帶著自己出去交際,別人也能知道自己,到時候自己的婚事也能稍微順利一些。可現在老太太一句話,自己的如意算盤就此落空了。
賈探春不敢埋怨老太太,只能將怒火轉移到史湘雲身上。她不過就想要史湘雲一個隱晦的承諾,承諾會一視同仁。她不在乎雲妹妹給了二姐姐什麼東西,她要的不過是史湘雲的一個態度,大家都是姨娘生的,甚至二姐姐還不如自己,憑什麼雲妹妹對二姐姐就勝過自己!
她要的很簡單,就是史湘雲的一句話而已。為什麼她竟這樣不留情面的對待自己!賈探春滿心惱怒,因此就忽略了王夫人的臉色。
王夫人不屑的看著自己的這個庶女,往日裡見她還算聰明,只是,到底是趙姨娘那個上不得檯面的賤婦生的,骨子裡一樣的愚昧無知!她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