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與君同
兩年後,嵐昭帝登基二十年之際,晉陵皇宮迎來一件大事,為繼續加冕司馬卿嵐的功績,宮中修建了一座佛院。這座佛院若是有心人瞧了之後就會發現,它的風格一如當年的公主府。既有佛院自然就少不了開壇講法度之人,那麼哪位德高望重的大師能有資格被嵐昭帝選中進入皇宮裡與天子和大臣們親身授法呢,縱觀夜墨這兩年負盛名的倒是有一位,相傳此位大師每次於寺廟之內講經解律都引得天下無數修士前往聽道,而著書立說更是能在信手拈來之間解說佛法之精妙,有人更稱這位大師是開啟了佛學新的天地,可為時代之啟蒙。
“她幾時進宮?”嵐昭帝在御書房一邊批閱奏摺一邊問道,站在她身側的是新任丞相蕭子慎。在暮景留死的那一年蘇丞相就卸下了丞相一職舉薦蕭子慎上位,而朝中的格局也有了十分明顯的變化,在嵐昭帝的刻意培養下夜墨注入了新了的血液和活力,年輕的臣子相繼在朝中嶄露頭角擔當大任,老一輩的臣子幾乎已不過問什麼大事。
“比紀法師已在弘德院等候陛下多時了。”蕭子慎比起兩年前又添了幾分成熟,在嵐昭帝的建議下他還特意留了兩撇以顯威嚴的鬍子。
“隨朕一起去看看吧。”嵐昭帝心裡一算,有一個月沒有見到這位大師了,還真有點想念。
走到弘德院內,兩人首先看到的是一個小僧。
“兩位施主這邊請。”小僧施禮邀請道。
“你……是蘇玉?”蕭子慎點點頭,走近再仔細一看才驚覺這小僧有些眼熟,這人不就是蘇府管家的兒子蘇玉嗎?
“那是遁入之前的俗名,如今貧僧法號玄渡。”當年蘇五兒被逼成了尼姑,蘇玉就在她面前發過誓要陪大小姐出家,如今看來他卻是真的沒有食言。
“你這般忠心為她,倒是難得。”蕭子慎感嘆一句,嵐昭帝不禁也側目打量了這個僧人一番。
“一個女尼成天帶著個男僧四處講法,這像話嗎?”雖然嵐昭帝也知道這個玄渡的來歷,但她的話怎麼聽來都有點吃醋的味道。
“陛下……”
熟悉悅耳的聲音灌入嵐昭帝耳內,蘇玉一回頭正是他家大小姐,傳說中德高望重的比紀法師走了過來。
“嗯……這一個月又去哪裡遊歷了?”嵐昭帝頷首一應,這一年兩人見面比起從前已經自然了很多。而蘇五兒也變了許多,除了那顆赤誠之心。
“去了麗普。”一身灰袍的蘇五兒走過來淡淡的說道。
嵐昭帝的神色突然黯淡了下來,問道:“你去看過她了?”
“去了。”蘇五兒略有不安的看著嵐昭帝,兩年來沒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麗普這個地方。因為那是嵐昭帝最不想面對的地方,那裡住著讓她痛徹心扉的一個人。
“她還好嗎?”嵐昭帝的心沒由來的抽痛一下,閉上眼腦海裡又一次浮起了奚自涯那日離去的場景。
那是一個淅瀝的雨天,奚自涯一行人上路回麗普。走前嵐昭帝給了她最後一次機會放棄百里無憂,否則以抗旨論處。但奚自涯還是強行要帶走那孩子。於是嵐昭帝親率皇城護衛軍前去捉拿君姒母女,奚自涯一行人在城門口被堵截。
“朕已經給了你自由,皇家的事也輪不到你來管,將百里無憂交出來。”兵刃相見,這是嵐昭帝沒有想到的結局,她和奚自涯的結局。
“想帶走憂兒,除非我死。”馬車內坐著君姒與孩子,奚自涯跳下馬車站到嵐昭的龍攆面前,今天她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交出自己的女兒的,那個世間最孤獨的王位她絕不會讓她的女兒去承受。
“你以為朕做不出來?”嵐昭帝抽出身旁侍衛的佩劍,直指奚自涯的咽喉。她不會再像以前一樣縱容奚自涯,重回帝位之後她執政更加強硬。
“你當然能,心軟的人不配主宰夜墨江山,但我不需要你來動手!”奚自涯左手輕輕一揮,她隨身的青霜劍出鞘。眾人一驚護衛軍連忙上來護駕,但看清之後才發現奚自涯根本沒將自己的劍指向嵐昭帝,而是御氣將它指向了自己。
“你要幹什麼!”嵐昭帝沒有意料到這種狀況,想上前去阻止卻無奈被護衛軍護在了中間。
“我要你放過百里無憂!”以自己來威脅嵐昭帝,奚自涯從不屑於用這種手段,但今日為了她的女兒卻要這樣賭一次。
“你為了無憂甘願付出性命?”嵐昭帝愕然,她不明白奚自涯為何會這樣極端,是為了君姒?還是為了百里無憂?無論哪一種,都不是為她司馬卿嵐啊,她從未考慮過她身為帝王卻無法擁有繼承人的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