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看不想看的景象,不得不聽不想聽的聲音。
牛男扯住女孩的頭髮,拉她起身。
葉縫間的陽光照耀著女孩的臉龐,我因此發現——
……是橫山!
被牛男折磨的女孩是橫山。
啊?
為什麼?
橫山人應該在教室裡啊!
為何會跑到池谷來?
為何會跑到森林裡來?
不合理與無道理已突破了臨界點。
橫山的臉變得一塌煳塗,鼻子、嘴巴及眼睛流著血,鼻子以下尤為嚴重,下巴一帶已皮開肉綻。牛男朝橫山的臉伸出手,撕裂了下垂的下唇;我似可聽見撕扯聲。血一股腦兒地噴了出來,橫山劇烈地冒出血淚,哀嚎倒地;她不再動彈,似乎已昏厥。牛男將運動揹包
放在地面,毆打橫山的背部。
「唔!:
橫山醒來了。
她不該醒的。
牛男離開橫山,將運動揹包的拉鍊完全拉開。他伸手拿出的……是一把大剪刀。
牛男手持剪刀,回到橫山身邊。
「耶……耶是什麼?不、不要!不要!」
見了銳利的金屬,橫山大聲尖叫,使盡力氣起身並拔腿狂奔.,然而牛男立刻追上,抓住她的腳踝拉倒她。
心知將會有何遭遇的橫山開口求饒,但牛男完全聽若無聞,以剪刀深深刺入橫山的腳
筋,又一面扭轉一面拔出。牛男對另一隻腳踝也如法炮製,橫山的雙腳一瞬間染得通紅。
啊……糟透了,被傷了腳,橫山已無法逃走,被凌虐至死的命運已然決定。
「好痛!啊!好痛!」
牛男無視哭叫的橫山,再度同到運動揹包邊,這會兒拿出了熊貓玩偶;那是個全長二十公分左右的便宜玩偶。牛男在橫山身邊蹲下,向她展示熊貓玩偶。
「做……做什麼……饒…饒了我……」
牛男扯下熊貓玩偶的頭,塞進橫山嘴裡。橫山吐出來,牛男卻立即拾起,再度塞入,並搗住她的嘴。橫山以鼻子激烈地呼息,忍耐痛苦.,但不久後似乎超過了界限,一臉鐵青地推開牛男的手,吐了出來。被大量唾液弄得溼答答的玩偶頭落到地面,牛男又將其拾起,湊近橫山嘴邊。
「難道……」橫山以嘶啞的聲音問道:「你、你是要我吃?」
牛男一手將玩偶湊上前,一手持剪刀抵住橫山的脖子。
「我……我懂了!我吃!別殺我!」
橫山拭去血淚,立刻咬了玩偶頭一口:雖然她奮力以牙齒撕扯,卻無法扯斷布料,只有棉花從中迸出。橫山對牛男投以放棄的視線,牛男卻加強剪刀上的手勁代替回答,她只得慌謊忙忙地再度嘗試啃食玩偶。當然,玩偶哪能吃?熊貓玩偶的頭完全不見減少跡象。這根本是強人所難,但牛男並不罷休,剪刀漸漸地嵌入她的脖子。
死亡預感穿過森林。
橫山改變策略,咬住玩偶的耳朵,拼命一扯;耳朵斷了,她便迅速地吞下肚裡,隨即又嚥下另一隻耳朵。接著,橫山倒轉熊貓玩偶的頭,抓住頭與身體的接合部位,一口氣扯開,吃下溢位的棉花:剩下的布料部分也如法炮製,勉強嚥下。牛男把玩偶的身體部分遞給橫山,似乎不打算讓她休息:橫山愣愣地望著玩偶數秒,隨即想起了嵌入脖子的剪刀觸感,便抓住接合部位,撕裂玩偶,將份量更勝於方才的棉花及布料放入口中,奮力吞下。終於,她吃完了整個玩偶。
牛男起身,從運動揹包中再度取出熊貓玩偶。
「不……不會吧?別這樣、別……這樣!」
牛男把玩偶遞給橫山,再次持剪刀抵住她的脖子。橫山滿面血淚,說著「別這樣」三字,但牛男沒有反應。橫山知道自己必須吃掉它。她扯下玩偶頭,插入手指,分開棉花及布料,吞入腹中。那動作是機械性的,猶如人類所持有的某個重要部分毀壞了一般。駕輕就熟的橫山吃完了第二個玩偶,牛男又從運動揹包中拿來第三個。
我想救她。
這股情感瀰漫腦中,但實際上,我卻是躲在樹叢後發抖,只能在一旁加油助陣。我知道自己卑鄙懦弱,但別無他法,因為我是窩囊又無力的旁觀者。我拼命輕蔑毫不行動、只是一味加油助陣的自己:但這等於主張自己至少還懷有正義感,更加增強了我的卑鄙懦弱。我不在乎,我不想像她那樣被殘忍地殺害,因此繼續隱身加油。加油!加油!橫山,把送到眼前的東西全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