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還沒換東西,縣塘我叫啥費!我哪有錢?我窮山溝裡要錢有個屁用,都他娘換鹽換火柴,誰賣?他孃的不交錢就不讓我換,不換我有個屁錢!好說歹說非要扣我一筐柿子。”
板兒也不說話,趁眾人罵的工夫把兩人扯進自家屋。看你們髒的。“咦,狗娃,你咋流血了?啥,碰上狼了?我這兒有草藥。你們還沒吃飯吧!”
老根說:“我前天打了只獾,還在醃著,我去拿!”撒腿跑了出去。
土丁響應:“我屋裡還有一隻後腿!”也跑了出去。
來福說:“我讓我女人來做飯!”
白思茵從沒見過這麼熱情的人,面前這頓飯也著實罕見,幾乎集中了全村能力,豐盛無比:爆炒獾肉、清燉狗腿、紅燒野兔、燒山鶉,甚至還有一碗醃了不知多久的野豬肉。只是他特別要求的野菜山民們沒好意思端,那一盤他們引以為豪的大白菜給替換了。
板兒爺說:“狗娃,你是咱們村兒最有出息的,不管你殺沒殺人,不管你犯了啥罪,咱拼著全村不要了要保護你。你放心,進村兒只有一條路,我讓人帶十來條狗去守著,有人來他也進不了村,最起碼早得點兒信,讓你藏起來。”
李澳中哽咽著點頭。
兩人吃完飯,只見土丁一家五口每人包著一卷被褥雄赳赳氣昂昂地跨出家門,挨家挨戶地路過,過一個家門,少一個人,最後只剩下土丁自己。李澳中詫異地問:“土丁叔,你這是幹啥?”
“我把屋子騰出來,你倆住!”土丁自豪地說。
“不,不,不!”李澳中連連擺手,“我有家,我的家還在,房子也在,我還是回自家屋去。”
“你屋裡幾年沒住人了!”土丁大笑,“只怕現在住著幾窩狐狸。”
李澳中堅決推辭,眾人一起望著板兒爺,板兒爺無奈地擺手,讓七八個人操起傢伙把李家老屋徹底打掃了一遍,幾家湊了被子、褥子,把他們送了過去。
“你們也乏了,先歇著吧!”土丁女人交待白思茵,“睡足了到我家去吃飯!”
“不!”白思茵搖頭,“我是他妻子,我要給他做飯。”
“妻子?”土丁女人呆了,“妻子是啥?”
白思茵瞠目結舌,吭哧半晌也無法形容,扭捏了半天,說:“就是他的女人。”
土丁女人恍然大悟,曖昧地瞥了兩人一眼,笑嘻嘻地走了。白思茵羞紅了臉。李澳中笑了:“山裡人最接近本質,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你說那些文明詞彙,他們不懂。”
白思茵笑著又說了一會兒,強烈的睏倦已經麻痺了大腦,朝他懷裡一歪,瞬間便沉入了夢鄉。李澳中讓她平躺在床上,蓋上來福新婚時的合歡被,自己躺在床邊久不成眠。老屋還是原來的模樣,甚至傢俱都沒動,他感覺自己在經歷著一場幻覺,似乎一切還都是童年時的模樣,一切都沒有變……
思維漸漸沉入了夢境。父母正在做飯,他第一次穿上了屬於自己的小皮襖。小天是自己的兄弟,光著身子孤零零地站著。他去抱他,一撲,撲進了墳墓……
“你醒了?”
眼皮緩緩掀開,他看見了白思茵的臉,自己正緊緊地把她摟在懷中:“現在什麼時候?”
“第二天的傍晚,咱們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白思茵感覺到了他的變化,臉一紅,身子顫抖起來,聲音也顫抖,“你…幹……幹嘛……抱我那麼緊?”
“我夢見我的親人都只剩下了衣服,裡面什麼都沒有。”他想起了兒子,心裡猛然一抖。
“我呢?”她問。
“你要飛走。”他慢慢地回憶,“我一拽,你落在了地上,衣服卻飛了。”
“你……”白思茵喘不過氣來,雙拳無力地擊著他的胸膛,“……你好壞。”
李澳中一覺睡足,精力正旺,望著她紅頭雙頰、星眸籠霧的媚態,一時間情亂意迷,屋外的聲響再也聽不見了。沒有雨,斜陽正濃,淡淡的雲霧飄滿山中。晚風吹動山林,發出波濤擊岸的澎湃之聲。
狂亂過後,李澳中摟著白思茵赤裸的身子,兩人調笑一陣,白思茵坐起來穿上了衣服,驕傲地宣佈:“我要給你做飯去了!上午土丁嬸就把鍋碗什麼的送了過來放在外面。”
“你會做飯?”李澳中驚奇不已。
“會!”白思茵一挺胸,歡快地跑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又進來了,“那柴火是怎麼點的?”
他嘆了口氣,戀戀不捨地爬起來,穿上衣服,幫她點上柴火。不料過了一會兒她又來諮詢:“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