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真本欲乘勝追擊,可黑衣人眼見自己帶來的人馬幾乎全成了一具具死屍,當下心一驚,有了退卻之意。
誰能料想得到,這玉荷坊的後院不過是一座看似平常的院子,可在這裡當差的下人卻是臥虎藏龍,連一個尋常的灑掃老嫕都有深藏不露的功夫。
想來他自已以為的勝券在握,不過是旁人請君入甕的技倆,而那柳素真定不是真的喪失了記憶。
雖然他很想立刻取走柳素真的性命,但如今的局勢不容他戀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想到這裡,他的冷眸一掃,便已經找到方才壞他大事的女人,不過,瞬間的事,他跳至了那女人身前,血淋淋的手掐上了女人的頸項,並朝著柳素真喝道:「不要過來,再過來我便要了她的命!」
眼看著明雲舞身陷危險之中,柳素真的眸中迸出一抹濃重的殺氣,他想一個箭步上前去殺了羅致遠,又怕羅致遠會傷了明雲舞。
那樣的可能性光想就讓他寸步移動不得,只好對著羅致遠咬牙說道:「放開她,我就讓你活著離開。」
對於柳素真的說法,羅致遠只是冷嗤了一聲,然後一邊扣著明雲舞的喉嚨,一邊往後退去,見狀,逐漸圍攏上來的人自然分開了一條道,讓羅致遠能夠往後退去,有了逃生之路。
命在人家手上,明雲舞說不害怕是騙人的,可她只是不動聲色的轉動眼珠,心中不知在計量著什麼。
眼見她那不安分的表情,柳素真的心頓時提得高高的,生怕她做出什麼事來,傷害了她自己,於是他連忙用眼神對她示意,要她不可輕舉妄動。
向來極有主張的明雲舞哪裡可能理會他,雖然事情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可她還是要所有的事情都照著計劃走……她必須給這個刺客一個合理逃走的機會。
想到這裡,她深吸了一口氣,驀地低頭,趁著羅致遠一心注意著前頭眾人舉止的當下,她咬了箝著她的那隻手的手臂一口,接著使勁往後一踢。
這才叫做標準的攻其不備!
有一瞬間明雲舞感覺到脖子一緊,緊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直到她那往後踢的一腳正中對方的腳,她才被人猛地往前一送。
背部一陣吃痛,她一個踉蹌,筆直地往前衝去,眼看著就要趴跌在地,可下一瞬間,她已經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這樣的溫暖她並不陌生,甚至忍不住想閉上眼享受這樣的懷抱。
真是舒服啊!
方才那個索命羅剎渾身硬邦邦的,哪裡比得上眼前這個啊。
一種前所未有的心滿意足迎上心頭,溫暖了她長久以來冷涼的心房,接著她抬頭朝他一笑,很是開心的說道:「他逃走了吧?」
「嗯。」他差點就要抑制不住心頭的激動直接動手殺了羅致遠,而向來冷靜的他這會也只聽得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這樣玩命?!
思及此,向來儒雅帶笑的臉龐垮下,眼神飽含怒氣,「你不該……」
「快去辦事吧!晚了可就白費今晚設的陷阱了。」她知道自己受傷不重,雖然後背隱隱作痛,但不會有危險,所以她連忙揚笑催促著他。
原以為報仇心切的他,眼見這會時機成熟會立刻領著其它人追黑衣人而去,可誰知道他竟然只是彎下身將她攔腰抱起。
杏眼圓睜,明雲舞急急問道:「你做什麼?」
「先瞧瞧你的傷勢再說!」他一副不容商量的樣子。
這女人慣會演戲的,雖然他明知道若是去晚了很可能功虧一簣,可是與那些相比,他發現自己更在意的竟是她的傷勢。
於是在眾人面面相覷的驚異目光下、在明雲舞激烈的掙扎抗拒中,柳素真堅定地將她往他所住的廂房帶,嘴裡自然不忘安排眾人該乾的活,一邊指使採田快去找老餘,一邊指使其它人去追蹤羅致遠的行蹤。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三個才從安全處步出的族中大老身上,他朝著他們頷首致意,淡淡說道:「請諸位等一等,待我處理好她的傷勢,便請諸位隨我回府,到時大家便知我因何故急急請你們前來。」
雖然被突然請來,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可族老們一向對這個手段有魄力又足智多謀的家主頗為信任,所以都點了點頭。
其實比起來,他們更好奇這個玉荷坊的女老闆跟他們家主之間又是怎麼回事?怎麼看起來似乎不尋常啊?
堅定的步伐就著月色踏上了階梯,柳素真完全不顧明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