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說,我也是客人,沒道理讓客人站在窗戶外面說話吧。”
龍羿斐這才收回了劍,隨便一扔,那劍竟直直的插入劍鞘裡。掛在*頭邊的劍鞘晃動了兩下,掛在劍柄上的紅色流蘇,如琴絃般,落落大方的散成一排,又因為重力的原因,合成了一束。
安小妖看得目瞪口呆,她覺得,龍羿斐這身本事,應該去玩雜耍。假如他在街頭賣藝,僅憑著這一招,就足以收到大把的銀子。
龍羿斐呯的一下,將窗戶關了。
安小妖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好象他剛才關窗戶的時候,碰到了她的鼻尖。
不等她琢磨清楚龍羿斐這是什麼意思,只聽到嗞呀一聲,房門開啟了。
安小妖興奮得一蹦一跳的想進去,只見龍羿斐突然的抬起了腳,在離她小腹兩三寸遠處停止,示意安小妖,不得再靠近。
安小妖捧著頭差點就要發狂了,這男人有病啊!剛才在窗戶那裡用劍指著,現在在門口用腳擋著,他是想顯示他的武藝有多高強嗎?還是說實在太過*,沒有機會顯擺,現在終於逮到人,所以要藉機好好的得瑟兩下。
龍羿斐見安小妖瀕臨崩潰狀態,這才說:“有話直說!”
安小妖瞅著自己身前這隻大腳,龍羿斐的膝蓋是彎的,換句話說,假如他心血來潮的將膝蓋伸直了,那她也有可能直接的從這裡飛出去,摔到草叢裡,或者是青石路上。
安小妖后退一步,她覺得,龍羿斐應該是對女人過敏。否則,他為什麼處心積慮的要跟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你,真得不打算讓我進去說?”安小妖想好了許多說詞,那都是需要時間的。大晚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進了玥王府裡,找到合適的機會跟龍羿斐單獨談話,連房門都不讓進。
萬一談得不歡樂,龍羿斐把門一關,再想接下去說就難了。
龍羿斐看都不看安小妖,收回腿,撣了撣袍子上的灰塵,順手,要關門。
“好啦好啦!別關門!就站在這裡說!”安小妖只好退而求其次,站在門邊,藉著房間裡外微弱的燭光,不適應的擠眉弄眼了半天,終於說道:“你要不要這麼節省,就不能多點支蠟燭!”
龍羿斐本以為她有什麼要緊事,才會摸黑進玥王府來找他。跟她磨嘰了大半天,還沒有到重點,剛才以為她終於要步入正題了,她突然的跟房間裡的蠟燭又過不去了,龍羿斐氣得差點要摔門。
“你腳上穿的鞋,是京城南大門七十歲老婆婆賣的布鞋吧,雖然只要十文鋼板一雙,但老婆婆手藝不錯,一雙黑布鞋,可以穿上大半年的。”眼看房門就要砸到安小妖的臉上去,她流利的話,令門板戛然而止。
安小妖只是輕輕的一瞟,就發現,龍羿斐的腳下意識的往後挪了小半步。長長的袍裾將那雙寒磣的黑布鞋遮住。
在龍殊國,窮苦人家是沒有鞋穿的,一般人家,要麼草鞋要麼麻繩鞋,再好些,便是布鞋。有官爵的,大多是官靴,就算是回家換了便服,也常常是革靴在腳,偶爾的,會換上輕鬆一點的布鞋,但一定都是做工精細,費不少銀兩的。
龍羿斐,貴為王爺,又獨居玥王府,身體高貴,又是攝政王,任誰也想不到,他在府裡,穿的竟然是南城門邊老婆婆賣的十文錢一雙的布鞋。
剛才他不過抬腳擋住了安小妖而已,沒想到她一低頭就能認出這布鞋的來歷。
安小妖輕輕咳嗽兩聲,又說:“你的劍,是好劍,我雖不懂兵器,但也能看出,這把劍應該不是最近新鐵所鑄。應該是開刃見血了至少上百年,才會有那樣的光澤和劍氣,對不對。”
龍羿斐看安小妖的表情,有所改變。
龍羿斐隨耿老將軍在邊關多年,除了那些和他一起拋頭顱撒熱血的兄弟外,他最寶貝的就是這把劍。這劍,是從古墓裡盜出來的東西,行內人都不太願意收,說上面陰氣太重,死亡氣息太濃。偏偏龍羿斐卻喜歡得很,用銀子買下來後,便帶著它上了沙場。
沙場上,只有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龍羿斐的劍,一如他,充滿著死亡的氣息。報著必死的心,衝入沙場的他,人劍合一,劍隨心走。
也不知道是龍羿斐的殺氣太重,還是這劍的罪孽深重,他們都沒有死,只有遇到他們的敵人,才死了。
安小妖身為一個女子,不懂武功,卻能僅憑如此短暫的時間,猜測出劍的價值,她這雙眼睛,真正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它叫冥王,是我給它取的名字。”龍羿斐難得的,跟安小妖有了一個共同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