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昭君在馮媛那裡幾乎每天都能聽到她們的笑聲。在養胎的竇良人和俞良人沒有讓宮女去打擾那邊,只是露出和年紀明顯不符的滄桑“其實能離開的人才最幸福呢,既然如此我們何必做惡人呢。”
但是過了不幾天,有人給昭君送了信,昭君看了之後,就不復笑容了,有時候暗地裡還會流眼淚。李元兒磨了好幾天才磨出來“我娘讓人給我捎來的信,我家裡父親病重,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可放人出宮的日子還不到,這裡距離秭歸也還有很遠的距離,我很擔心。”
事關生死,這種事情就沒法勸,李元兒自己家庭並不和睦所以她沒法勸昭君不要傷心,只能默默陪著。擔心這事會影響到馮媛的身體,也都預設不告訴馮媛。
等到名單統計完畢,開始核對資質的時候,昭君再次收到一封書信,這次心急的李元兒陪著她一起看的。慢慢的讀出聲來“汝父漸愈,然族中多有長老不滿我兒未成帝王之妃,若回家,恐族老強將我兒嫁人,若所託非人,寧願我兒留在宮廷,雖無法相見,亦能保全自身。”
李元兒睜大雙眼“你家族老怎麼這樣,竟把你視作交換利益的工具,你父親還在,他們竟然就做如此打算,實在是太過分了。”
昭君將信捧在胸口,眼淚滴落“族老是什麼樣的人我一開始就知道,我以為我如他們的願進宮,沒有成功他們就會放棄,沒想到在他們眼裡榮華富貴比什麼都重要,我父母雖愛我,可卻只是白身,如果真有人和族中達成什麼協議,恐怕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
李元兒楞了下,被這種宗法制下的殘酷嚇壞了。想了想“我們去找皇后娘娘,總不會一點辦法都沒有吧。”
昭君搖搖頭“等等,我們的要求已經給皇后娘娘添了很多麻煩,如果不是我們,皇后娘娘就算是打算放大齡宮女出宮也不會如此匆忙,她已經為我們做的夠多了,我們不能再給她添麻煩了。我家這事屬於宗法範圍,皇后娘娘也不能隨意插手,這是我的命,看來我不能回家了,命運真是很殘忍啊。”
昭君本想等幾天和政君說說,解釋下緣由就好,她願意在司膳局或者某些偏僻的宮殿做一輩子宮女,也不想捲入後宮是非。
前朝突然傳來訊息,匈奴人本來分成兩支在草原上你爭我鬥,兄弟兩個為了大單于的位置不斷的拉攏能夠得到的力量。其中呼韓邪單于的力量稍弱於兄長郅支單于,於是南遷,欲和漢室修好,積蓄力量。
朝堂上關於這件事討論了非常久,因為整個漢朝存在的歷史就是漢朝和匈奴相爭相合的歷史。匈奴人一向兇猛劫掠邊境,視漢人若兩腳羊,漢武帝之前更是不斷有漢室女和親匈奴,都客死異鄉。直到漢武帝大破匈奴,漢室才再沒有行屈辱的和親之舉,漢室公主遠嫁烏孫等塞外之國更是把這些國家都握在手心裡讓他們心向大漢。
時間久了漢室的腰桿挺直了,有的人主張不同意,漢朝比匈奴強大,為什麼還要給他們公主和親,有的人主張同意,因為這樣才能讓匈奴的精力內耗免得劫掠邊境,也免得對漢人更是厭惡的郅支單于統一匈奴再讓匈奴恢復到鼎盛時期。
皇帝被吵的頭疼來後宮的時候也忍不住抱怨了幾句,心中一動“前朝大臣們都是男人,你卻是女人,如果從女人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你是怎麼想的。”
政君沒有說後宮不得干政這種假賢良的話,在她看來,女人的見識之所以少,是因為男人們的禁錮,女人如果能夠和男人有著相同的教育,說不定會出現比男人還驚豔的人。所以她有時候聽到朝政也會心裡想想該如何處理,她到不是真的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她只是覺得如果這些自己能夠明白,那麼將來教導孩子的時候就不會對這些東西一無所知。
政君琢磨了幾句話“臣妾確實有些想法,不過是些粗淺之見,哪能及得上前殿飽學大儒們的見解呢。”
皇帝嗤笑一聲“那些老臣們整日說著漢家尊嚴漢家地位的,連左右丞相的意見都不一,左丞相覺得應當和親,改變匈奴人的習慣,教化匈奴,右丞相覺得大漢不應和未開化的匈奴人和親。倒是吵吵不出結果來。”
政君撥了個橘子給皇帝,自己拔下頭上的兩根白玉五蝠簪“陛下,在臣妾看來,和親是有必要的。”
皇帝好奇“哦?”
政君拿起一根簪子“這是呼韓邪單于。”又拿起另一根簪子“這是郅支單于。”
“陛下,呼韓邪單于和郅支單于是兄弟,可郅支單于更像是祖輩那樣的匈奴人,嗜殺好戰,野蠻之人,而呼韓邪單于聽說他很仰慕我漢家的文化,所以更親近我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