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小太監‘嘭嘭’幾個響頭,額角立刻紅印分明,還滲出幾縷血絲來,看著都覺得疼。
駱天羽煩躁地擺了擺手,“起來吧!”
“謝皇上……”小太監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佝僂著背不敢直起。
駱天羽不是沒有親信,可是他對他的親信也都保留著信任,類似這種並非國事的時候他一向不喜同他的親信大臣商議,他焦炙片刻,吩咐道:“傳太尉和工部尚書。”
“是,皇上。”小太監應聲退下,不敢多話。
太尉和工部尚書早期便是駱天羽一手提拔上來的,當初的駱天羽也是將他們看做心腹,事事同他們商議,可惜,駱天羽漸漸老邁,那可憐的信任早就已經留給自己,再給不了他人了,眼下他卻是隻能想起他們二人來,其餘能信任之人品階都不高,無法立足在左相、大將軍、戶部尚書之間,著實難辦。
“微臣叩見皇上!”
“平身。”
“謝皇上!”
駱天羽看了看太尉,又看了看吏部尚書,沉吟道:“兩位愛卿,近日各位大臣都想著讓朕封儲君,你們說,誰比較適合?”
太尉和工部尚書哪能不知曉皇帝的心思,兩人互看一眼,最終還是太尉先開了口,“回皇上,大皇子有勇有謀,然大皇子之母僅為貴妃,上頭還有皇后嫡子,若封為儲君,難免有違祖訓;三皇子雖皇后嫡子,卻並無出彩之處,貿然封為儲君,恐會落人口舌;六皇子回來時間尚短,微臣不敢胡亂斷言,至於七皇子,尚且年幼,並不適合。”
駱天羽滿意地點點頭,“太尉倒是看得清楚,工部尚書可有其他想法?”
工部尚書微低著頭,拱手道:“回皇上,微臣同太尉大人想法相似,並無它意。”
“哦?”駱天羽眼裡閃過精光,嘆息道:“可惜,如今三皇子恐怕是眾望所歸吧,若是朕不封他為儲君,難以堵住悠悠眾口啊。”
太尉和工部尚書聽聞卻是沉默難做回答,駱天羽見他們不肯開口,點了太尉,“太尉,這會兒怎麼不幫朕說道說道了?”
太尉心中百轉千回,面上不動聲色,沉思片刻後,道:“皇上,微臣記得現下離□□月份的夏汛已經不遠了,皇上也該派人前去治理防範了。”
水利方面一直是工部的事,駱天羽遂問工部尚書:“近日可有安排?”
“回皇上,微臣今日所呈奏章,便是微臣挑選之人,交由皇上查省。”往年也都是工部尚書自己挑人,再交由皇帝定奪。
駱天羽從書桌上厚厚一打奏章中挑出工部尚書所呈,粗略看了一眼,同往年相差不大,放在桌上,問道:“太尉,這便是工部所挑選之人,太尉可有其他建議?”
“回皇上,微臣以為,不如派大皇子前去?有工部尚書大人相助,定能治理夏汛。”太尉的話讓駱天羽心裡有了些計較。
往年工部尚書能治理好,此次多個大皇子也無傷大雅,但這份功勳誰也不會同大皇子爭搶,屆時大皇子聲望提高,又與三皇子對峙,難分伯仲,皇帝就能坐看相爭而不下定奪。
其實這也不能怪駱天羽不封太子,北辰的帝位向來交給年輕國君治理,一旦理想的儲位人選成年後就封為太子,再在皇位上坐個十來年就可以退居幕後,成為太上皇,如駱天羽般看重皇權之人也是不少,封了太子後又不想下臺,最後往往是被逼宮,駱天羽可不想落得這般下場,年過半百的皇帝很少出現在北辰帝位上,若是駱天羽眼下就封太子,定然會被逼退位,而他又怎麼甘心呢!
“好,此事就交給工部尚書處理,名單明日重新呈一份上來。”駱天羽將桌上的奏章還給工部尚書。
工部尚書暗自叫苦,卻不敢不接,應聲答應。
等出了御書房,工部尚書臉色不悅地對著太尉諷刺,“太尉大人的法子當真是高,一旦老夫派了大皇子,恐怕老夫身上就印上大皇子的印章了。”
工部尚書這麼多年來從不參與皇子的紛爭,若說吏部尚書固執己見,那麼工部尚書就過於圓滑,兩位皇子都討不到好處,眼下卻是逼著工部尚書參與其中了。
太尉嬉笑,一點也沒有生氣,說道:“這注意我出的,大皇子那邊得了訊息也只會拉攏我,不會打擾尚書大人的!”
工部尚書被他的笑閃得發暈,沒好氣地甩袖離開,離開前還不忘囑咐一句:“參與了其中,就自己小心。”
“多謝大人關心。”太尉拱手道謝,並不意外工部尚書對他的關心,早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