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豆角,到廂房割了一小塊火腿,撈了一顆醃白菜,洗刷刷洗刷刷,chopchopchop,不一會兒冒著熱氣的韭菜炒雞蛋、乾煸豆角、火腿片炒白菜就上桌了,小鍋裡煮的米飯也好了。
童宣去屋後喊重玲吃飯,一路喊到重玲身後,重玲才聽到,轉過頭,“吃飯了啊”站起身,捶了捶又酸又疼的腰,一邊跟在童宣身後往回走,一邊把拔掉的草一把一把地拿到懷裡抱著,“這草不帶出來,就白拔了,一下雨就又長起來。”
“嗯”童宣應著,看重玲快抱不下了,就幫著拿了幾把,帶出來放到地頭的田梗上,拍拍身上的土,“好了,先放著吧,曬乾了再抱到柴房去。”
重玲替童宣摘掉身上的草葉子,“今天這麼早放工?”
“朝廷開始宵禁了。”
“只怕要不太平了吧。”
“好像是,應該不會打到咱們這來。”打仗什麼的最討厭了。
兩個人一路說著話,回到了庖房,重玲看著食案上的菜,“今天好豐盛”,洗了手,童宣米飯已經盛好了,重玲端起食案到蓮淨房間,童宣拿著筷子在後面跟著。
當年蓮淨家出事,財產被官府查抄,家也被封了,父母相繼病故,僕人也都散去,只有重玲留在蓮淨身邊,雖然已經到了退休跳廣場舞的年紀,但手大腳大力氣大,絲毫不輸年青人,性格忠厚,做事不快,但從不偷懶,屋後的兩畝地一個人打理的井井有條。
這個家重玲頂起一大半,童宣頂起了一小半。
蓮淨見兩人進來,笑道,“老遠就聞到了韭菜的香味。”
就著韭菜炒雞蛋,蓮淨吃完了一碗米飯。
童宣也吃了一碗,放下了筷子。
兩人都放下筷子後,重玲才拿出真功夫,掃完了三盤菜,吃了三碗飯,又把蓮淨吃剩的點心吃了,這才摸著肚子道,“哎呀,今天吃的好飽。”
引得童宣和蓮淨相視而笑。
連著幾天宵禁之後,客人越來越少,三分明月樓決定臨時歇業,等過些日子再重新開張。
童宣臨走的時候,老闆娘親自將一隻活肥雞塞到童宣手裡,“平時就你不往外拿東西,這隻雞賞你,等開張了記得來,在我這好好做,日後必然不會虧待你。”
童宣謝過老闆娘,提著肥雞走在大街上,喜憂參半,喜的是一家人有雞湯喝了,憂的是街上的酒樓都關門了,可見大局不妙,秦王篡位成功後,開始清洗那些站錯隊的人了吧,富貴之家人人憂心如焚,誰還有心思到酒樓消費……酒樓關門這此日子做些什麼營生好呢?
回到家,重玲正在院子裡收曬乾的冬瓜條,“小童,你這是……”
“酒樓歇業了,老闆娘給夥計發了些東西,”童宣晾了晾手中的肥雞,“給我發了一隻雞。”
重玲點頭,“不去上工也好,在家裡安全。”
童宣蹲下身,掰了一小片冬瓜條放在嘴裡嚼了嚼,“再曬一個太陽就可以包起來了。”
重玲道,“我曉得。”
殺雞遲魚的活,童宣在還是水臺小工時就已經是熟手了,當下麻利地處理了肥雞,煲了一鍋燙,火候差不多的時候,聽到院子裡劉瞎子的聲音喊“宣哥兒,宣哥兒!”
童宣熄了灶洞裡的火,走出庖房,“劉大仙,有事?”
劉瞎子指著院門外的牛車,“我買了酒肉,晚上請客”,掏出一把銅錢塞到童宣手裡,“辦桌的錢,多少就這些,一會來啊”,說完就走了。
童宣盛好雞湯,給蓮淨送去,又跟重玲交待了一下便拿個小罈子,到西廂醬甕裡舀了一些自己做的調味醬裝在罈子裡,提著來到劉大仙家,檢視了一下食材,兩斤多重的大鯉魚,十來斤牛肉,七八斤五花肉,兩壇徐記好酒,正想著缺素菜和配菜,被請的村民陸續來了,每人都帶了一兩樣自家菜園裡的瓜菜過來,素菜也就都有了。
童宣卷起袖子,洗刷刷洗刷刷,chopchopchop,下酒菜便一盤盤上桌了。
“噫!就是這個味!”
菜吃到嘴裡,味道“嗤”的一聲溢滿唇齒,眾人忍不住拍大腿叫好,筷子疾風驟雨般落到菜盤上。
菜全部上完後,劉瞎子讓童宣也坐。
本來是照十二人的席面請的人,結果來了二十來號人,就改成了兩桌,童宣搬了張小凳子在人少的一桌找了下首的位置坐下,低頭吃菜,支著耳朵吃眾人侃大山說段子。
……
“秦王的軍隊進入帝京後,紫禁城火光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