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好了。”剪斷最後一段繃帶,木吉恢復了日常笑眯眯的模樣,道。
花宮恍恍惚惚順著他的目光往下一看,“……操!你幹嘛給我綁個這麼大的蝴蝶結!”
那朵碩大的蝴蝶結迎風飄舞,簡直像是一朵無比巨大的白色菊花。
木吉撓頭,笑道:“這樣多好看,特別襯你。”
花宮的臉更黑了。
他瞪著那少女心滿滿的蝴蝶結,覺得自己寧願現在去見上帝。
“如果我拆掉的話——”
“那我會把你一起拆掉。”木吉笑眯眯道。
暗紫頭髮的青年忍了忍,最終還是放下了手。
木吉心滿意足,笑道:“這才乖~”
他端著滿是血色的水盆向外走,卻在推門時聽到了一句輕的幾乎要消失在風裡的聲音。
“多謝。”
原來這個孩子,也並非沒有心。
木吉笑了笑,放在門把手上的手一頓,這才開門出去了。
留下花宮果斷把自己的腦袋埋進了枕頭裡。
天知道,他剛剛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
這兩個字簡直和自己陰鬱的風格完全不搭的說!
可是如果說是一點感動也沒有,那也註定是騙人的話。
雖然花宮真傲嬌地不想承認這一點。
他從少年時便為了生計去打群架,去加入黑社會爭地盤,去當別人的小弟出生入死……受過那麼多傷,留過那麼多無法癒合的傷疤。
這是第一次,有一個人,認認真真地為他包紮傷口。
他恍恍惚惚地抵著自己的胸膛,喃喃道:“原來這顆心臟,也是會跳動的啊。”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出了門的木吉,直直地就去找了赤司。
“大人,我覺得小真他,已經可以證明自己了。”
“是嗎?”寬大的書桌後,赤司專心致志低頭看著什麼,只是給了他眼角處的一點餘光,“鐵平,你要清楚,當初我是給你這個機會,可不是給花宮真。”
木吉咬緊了牙,低聲道:“是。當初若不是您的恩典,小真他早就應該被抹殺掉了,這點我比誰都要清楚。”
“我們這裡,從來不需要缺乏忠誠的人,”薔薇紅髮色的帝王終於緩緩抬起頭來,道,“所以,你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讓花宮真,顯現出他對我的絕對忠誠。”
木吉低頭應諾。
“若是遲了的話,可不要怪我——鐵平,我知道你心存愧疚,可愧疚和遲來的關心,對沒有心的人來說,從來都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高大的青年一動也不動,只催眠似的反反覆覆重複一句話:“我一定會做到的。”
“那就好,”赤司揮揮手,“你先回去吧。”
屬下領命退去後,赤司的畫風瞬間就變了。他從檔案堆下抽出自己剛剛一直翻閱的影集,歡喜地撫摩著上面藍髮孩子天真單純的笑顏,眼睛裡簡直要冒出紅心。
“哲也,好可愛……”
相片裡的黑子看起來只有三四歲大的樣子,一張小臉又圓又白,簡直像用麵糰捏出來的。軟綿綿的三頭身,穿了印著毛茸茸小熊的揹帶褲,整個人充滿了孩童獨有的治癒力。
更別提他那雙水汪汪的淺藍色眸子,一眼望過來簡直能把人的心望化了。
起碼,赤司的心就已經融化成了一灘春水,完全拼不回原來的形狀。
“好可愛,好可愛……”
在赤司眼裡,把他家孩子放進天使圖裡也是毫不違和的。
他一下又一下地輕撫著,痴漢的神態暴露無遺。
恰巧正在這時,少年推門而入:“徵君,我帶來了紫原君剛剛傳進來的訊息——”他敏銳地看到了赤司匆忙藏起什麼的動作,登時疑惑道,“徵君,你在幹什麼?”
“沒什麼,”赤司抱起一摞檔案,若無其事地整了整,“只是有些亂。”
少年點頭,對自己信任的愛人絲毫也不懷疑。
倒是赤司難得有些心虛,便迅速轉移開了話題:“說起來,哲也,你的十七歲生日馬上就要到了。想好去什麼地方了嗎?”
這也是赤黑夫夫的老傳統了,在黑子小少年生日的這一天,推掉所有的事務,兩個人歡歡喜喜出去旅遊。在陽光下光明正大地牽手、毫無顧忌地玩耍,像是這世間平常的戀人。
這個地點,一向都是少年來選的。
可是